熟悉的名字让阿诱稍稍清醒了一些,他喃喃喊着:“妈妈……”
“是我,”柳无忧声音哽咽,“还记得你叫什么吗?”
“……”
阿诱怔怔靠在她怀里,半晌,他抬起手,紧紧抓住了柳无忧的衣衫。
“我记得。”
“我叫柳双。”
*
人醒了,后续的治疗才能继续。
他又躺了两天,精神状态好了很多,幻觉也好了许多,只是还不能说话。
记忆零零碎碎地回到了脑子里,并不完整,但不影响他辨认身边的人。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突然割喉,控制不了自己的身体,他感到有些挫败,整天闷闷不乐躺在病床上。
新的手机里加进了很多人的联系方式,填得满满当当,好像要把他缺失掉的正常人的人生补全。
但他翻遍了联系人,没看到自己想看到的那个名字。
下午柳无忧来看他,柳双轻声地、慢吞吞地开口喊:“妈妈。”
“诶,”柳无忧摸摸他的脸颊,“好点了吗?”
“妈妈,”柳双疑惑地歪着头问,“林川臣怎么还没回来?”
“妈妈也不知道,”柳无忧安抚着他,说,“或许是还在忙。”
“好吧。”
顿了顿,柳无忧又试探着问:“又又,你想不想,把名字改回来?”
其实说改也不完全正确,他从前在A国只是黑户,后来林川臣给了他身份证件,却也都是假的,算不得数。
“当年你爸爸牺牲,没找到尸骨,也没找到你,同事帮我挂了走失登记,”柳无忧情绪有些低落,“户口本上……你的那一页还停留在四岁,一直没有变过。”
“我想的,”他说,“我一直都想把名字改回去。”
这么多年他一直很清楚地知道,他不叫什么阿诱,那都是外人给他起的名字,他从来没有当真过,甚至心生厌恶。
他一直都只是柳双。
“可是——”柳双又开始犹豫。
“怎么了?”
“可是改了名字,离婚的时候怎么办?”
柳无忧有点懵了,“什么离婚?”
“我在找结婚证,”柳双迷茫地说,“结婚证找不到,他也一直不来见我,我们怎么离婚呢?”
柳无忧如遭雷轰。
“你们……什么时候领过证了?”
“很早之前啊,”柳双丝毫没发现自己正在胡言乱语,“他还给过我订婚戒指,还有钻石,妈妈你看,他就是靠不住的,为什么一直不来见我,我要和他离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