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了,今年的月光最后一次落在柳双身上。
他趴在床上,趴在林川臣身边,白皙的肌肤上落了吻痕与些许青紫掌印,五官轮廓在月色下很是柔和,像月色织就的玩偶。
柳双没什么睡意,林川臣已经睡着了,他用手指轻轻触碰着林川臣的鼻梁与眼睫,之后歪着脑袋靠在自己手臂上,盯着对方身上的伤痕看了一会儿。
除了这次的伤,还有之前被报复留下的伤疤。
柳双数了数自己身上的疤痕,他这一年因为身体健康和邓飞的活跃受过很严重的伤,再往前几年数,他几乎从不犯错,能顾全好林川臣和自己。
他身上的伤还没林川臣多,难怪林川臣有时候回了国便大半个月,更甚者一两个月才回来。
原来是躲着人在养伤。
柳双打了个哈欠,睡意已经上来了,他却没有入睡,穿了睡衣起身下了床,走到了院子里。
明月还在天际悬挂,但已经被乌云遮去了部分。
柳双最近总是闲着无聊,没有事情干,数着节气和日期,数到今天,原来是冬至。
也难为月亮待了那么久,过了今晚,今年或许就见不到了。
柳双也不知道自己怎么突然开始学文化人伤春悲秋了,又在风里站了一会儿,他忽然听见江清玉在他身后说话,“你不冷吗?”
“啊……”柳双一时没回过神来。
江清玉走到了他身边,他是早产儿,从小体弱多病,天冷了总是要小心保暖,见柳双穿得那么单薄站在风里,他觉得有些惊讶,“人是铁饭是钢,我以为只是句谚语呢,你还真是铁做的不成?”
“听不懂。”柳双直白地说。
江清玉也不生气,又问:“你和林川臣做了吗?”
“嗯。”
“我想不通你这么着急奖励他做什么,”江清玉说,“我记得你之前还教育我用愧疚拿捏一个人,掌控他的情绪,你这样着急,火候还不够呢。”
柳双矢口否认,“我什么时候说过这种话。”
“哎呀,忘记被重置了。”
江清玉说是忘记了,但语气似乎不是那么回事儿,也没有要继续的意思,只从自己怀里摸出一根被他捂得热乎乎的红绳,问:“你知道这是什么吗?”
柳双实诚道:“一根绳子。”
“啧,”江清玉凑近了点,“你再仔细看看呢。”
柳双仔细看了看,又补充说:“一根红色的绳子。”
“……”
江清玉欲言又止半晌,还是沉默着,捞起柳双的手,将红绳套在他手腕上。
柳双说:“送我的礼物吗?”
“是啊,”江清玉没好气道,“比不上你男朋友送的那么贵重,但是你知道吗,这绳子很不一般的,是我吃斋沐浴七七四十九日从天山脚下一路磕头跪拜跪到山顶寺庙问道士求来的。”
“天山,寺庙,道士?”柳双有点茫然,“这三个东西是可以在一起出现的吗?”
“不要戳穿!”江清玉愠怒道,“听我说。”
柳双听他说。
“这绳子有大神通,道士说了,你看到的那些幻觉是因为身体坏掉了,困不住灵魂了,所以才会看见那些东西,都是鬼鬼怪怪易容成你认识的人的样子,来带你走的,这绳子可以压制你的灵魂,以后就看不到那些东西了。”
“好,”柳双没有多问,但很快又开口道,“我妈妈说……”
“你妈妈说什么?”
“我妈妈说要避免封建迷信,崇尚科学,一心为人民服——唔唔。”
他被江清玉捂住了嘴,江清玉生气道:“反正你不准摘,你今天必须信这个。”
刚送了手,见柳双要开口,江清玉又说:“明天也要!”
柳双只能闭上嘴,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