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成心其实知道梁以遥说的什么,但总感觉心里有一股挥之不去的羞耻,故而假装听不懂地把头撇到另一边。
梁以遥似乎就喜欢用这种不紧不慢的语调逗他,把身子转到另一面,用眼睛锁住他的视线:“你刚刚叫过的。”
“我的名字。”
“……”
蒋成心喉咙哽了半天,跟受刑似的涨红了脸,才得以憋出几个字来,声音干巴巴的:
“梁、……”
“梁以遥……”
那人听完果然笑了。
“乖。”
一个字又让蒋成心找不着东南西北了。
果然,爱情这种特效药一样的玩意有着色令智昏的奇效。
古人云,生于忧患,死于安乐,真是诚不我欺。
……
第二天清晨,因为薛容临时有事要赶回南安,所以梁以遥和蒋成心就先同他一起开车回去。
蒋成心因为昨晚睡前喝了点酒,在坐上车前尚能绷着神经维持几分清醒,脑袋一靠上坐垫就又昏了过去,无知无觉地把自己睡成一副很红润的模样。
梁以遥将他的头引着靠在自己肩膀上,免得过山路转弯的时候把脑门磕到玻璃窗。
一抬头,对上后视镜里薛容揶揄的眼神。
“这么上心啊。”
梁以遥抬了一下眉毛,低着嗓子笑斥道:
“开你的车去。”
“我不是正在开吗,你别说,你这车我开的挺顺手,什么时候换车了可以把这车送我。”
薛容随手拨了一下音量键,跟着车载音乐的旋律轻声哼起来,唱了一段,才发现是高中时候被广播站洗脑的那首《Firstlove》。
他愣了一下,随即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些什么,但过了一会儿又把嘴闭上了。
窗外的山路郁郁葱葱,一棵接一棵的树影闪了过去,叶子因为缺水透着灰蒙蒙的深绿,像是等待一场暴风雨来将它们彻底浇灌。
“怎么了?”
梁以遥洞察力很敏锐,一眼就看穿薛容有事没说。
“昨天忘记和你说了。”
薛容欲言又止地瞄了一眼后视镜:“成心睡着了吗?”
梁以遥揽着蒋成心的肩膀,低头看了一眼:“睡着了。”
“行吧。”
薛容组织了一下措辞,咳了咳:“前几天我开车去律所的时候看见了一个人,个头不高,人有点瘦,长得清汤寡水的。”
“许绍他好像真回国了。”
梁以遥听到之后也没什么反应,只是笑了一下:“回就回了,还专门到你眼前晃一圈。”
“呵,我是不是不应该告诉你这个消息,你这么说感觉我像个被他利用的冤大头一样。”
薛容也笑着摇了摇头:“你不担心他来找你?”
“不怎么担心。”
梁以遥把目光投向窗外:“他来找我也改变不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