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不知。
此前那位冒着风雪都不住哭嚎的大肚妇人曾三娘,待雪停后反倒觉出刺骨寒意。。。。。。
她曾三娘本是曾家旁支庶出的一个闺女,行差踏错揣上个不清白的孩子,以为从此就会被锁在城郊庄子里了却余生。
谁知今日,忽听闻家主有令。
只要曾三娘愿意揣着孩子,来这封府门口大闹一晚上,待天明便给她一大笔钱财,从此放她自由。
传信的人说了,封长公子封仁才出死牢又入了宫,今夜是回不来的,何况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封长公子人如其名,一位如琢如磨、如玉般温润心仁的公子,纵他真回来,见她曾三娘这样一个快要临盆的妇人,一定会心怀宽仁不会与她太过为难吧?
可曾三娘眼前,那个拖刀而来之人。。。。。。是谁?
一个压根没有什么衣冠,被破破烂烂绷带缠满身的人,更有双赤|裸裸的脚踩满一路刚开始化的雪泥,委实不能显得更脏。
但来人拖着的一把刀锃亮,既没怎么出过鞘又保养得好,于是影子便就在这亮堂的刀面上在映出来,映出他咧嘴笑开的牙也白晃晃的,导致其上不知何时染过的血渍格外显眼。
他笑着问曾三娘:“阿姐,听说你怀了封家的种?那我来帮你验验货吧。”
便拖着刀与她越走越近。
其间四周围观的卫士里跳出个,许心中有几分正义胆大之辈,想上前拦他:“按我《盛律疏议·斗讼律》,以刃斫人罪可。。。。。。”
“啪!”那持刀人看着满身像有伤似的,力气却大,一把给那街使摔了出去。
而后状若疯癫,笑出声。
“杀人了就死是吧,哈哈哈哈哈哈哈!没事,我可以死,但我必须帮这位阿姐证证看,她肚里有没有我封家的孩子啊?”
哪怕曾三娘抱着肚子拼命往后缩,疯人拖着的刀,还是已经近到开始晃她眼睛。
“阿姐,我看你肚子这么大,孩子肯定长眼睛啦!你知道的吧,封家的孩子,都和我一样有双纯黑色的睛瞳,我帮你挖出来看看就都知道了。。。。。。”
“封。。。。。。封公子,我错了,我错了。”
曾三娘撑不下去了,她大着肚子翻身不方便,就自己拿手给哐哐往额头上砸,好似在模仿磕头一般。
她大喊着:“这不是封家的孩子,是我胡乱编的!”
封义却是直接已将刀提了起来。
“别怕啊!阿姐,只要是纯黑的眼睛,就算封家再骂是杂种,他们也否认不了的!”
大抵雪停了,天又回到夏季的热。
封义浑身简直躁得慌。
躁得浑身的血都在沸腾,躁得他提刀的手都激动得有些抖,怎能不激动呢?
他会杀掉一个污蔑长兄的野种,然后他自己这个污点一样的野种,就也可以去死了!
封义的手再抖,都已经划开曾三娘的衣衫,鼓胀的大肚彻底露了出来。。。。。。。他从来没切过别人的肚子,好在夏天的温度,让封义想起类似的场景,他吃过长兄亲手给他切的西瓜。。。。。。
“咔”地一下,鲜红的汁水就会溅射出来。
“哈哈哈哈哈!”
封义大笑着,又把刀举了起来,就是不知他切完这西瓜肚子,还能不能再见长兄。。。。。。
但听,“哒哒哒哒”马蹄声响。
四驾马车,是长兄封仁的车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