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女士虽说没有再碰烟酒,可她居然在手机上赌博,一输就是精光光。
利滚利的话,别说五万,五十万都不够还。
“去警局吧,我帮你报警。”容蝶冷静下来了,对她妈说。
警局——她不要!绝对不要!王女士就差疯了跪着求她了。
“容容啊,妈妈不要——”
“容容啊,你帮帮妈妈,你帮妈妈还!”
又来了,又是这副无赖寻死觅活的模样。
容蝶走投无路,大脑空白,想去求隔壁的关爷爷,可是关爷爷已经被转去肿瘤医院做手术了,那里空空荡荡。
事已至此,她已经麻木了,甚至不想和她妈再吵什么。退学吧,她这样想,反正这学已经废了。
退学申请书就压在她寝室的枕头下边,应该马上就能出现在导员办公室桌上,她不是机器,人心是肉做的。
轰隆隆,雷雨将至。
晴天的话此刻应验,逃不掉的那种。
-
阵雨倾盆,顷刻间城市乌淹淹一片。
待大雨短暂的止歇,容蝶身无分文地从医院里出来,孤零零走在医院附近的一条漆黑小路上,周围的民宅都黑漆漆的,只有路灯光在亮。
地面全是积水,气温骤降,湿气弥漫盘亘,这是死棋的前兆。
无路可走,一动就死。
容蝶想蹲在路边冷静一会儿。
这时有车行驶而来。
眼熟的车牌。
偏偏又是如此狼狈的时机,被他撞见。
是天意吗?容蝶不禁想。
于树梢垂挂的雨滴滴落和雪白骤亮的车灯之间,她抬起苍白的眉眼。
“又见面了,容小姐。”
“怎么没精打采的,是遇到什么难处了吗?”
司怀衍隔着车窗,他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温沉动听,甚至因为此刻被雨水浸泡而显得更加富有磁性。
难处吗。
她笑了,宛若在黑夜里绽放的白色桔梗花,风雨中已经飘摇零落:“司先生不会懂的。”她说。
这种白忙活的滋味,望不到尽头的无底洞,他这样身居高位的天之骄子又怎么会懂得她的难处。
可现在明明是最佳治疗的时间,她规划得好好的,手术费也凑齐了,就差推进去手术了。可现在呢?一切都变成泡沫了,如果再不手术,就来不及了——她妈已经来不及了。
我可以问他借点吗。
容蝶甚至这样想。
可是凭什么呢,她又反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