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灵运一试不成,转而问道:“久闻麒麟大名,但是还没有谁亲眼见过麒麟,魔尊大人可想好了怎么取祂的血?此事万万不能有差池啊。”
李恕颔首:“这是自然。”
“哦?魔尊打算怎么做?”
“保险起见需要保密,届时谁和我一起请出麒麟我便告诉谁。”
赵灵运套不出话,结束话题悻悻离开。
应无瑕觉得眼前猛一干净,继续和任流白寒暄:“玄隐门最近挺好的,也挺忙的,天天处理邪秽作乱的事。”
说到这里他叹了口气,语气也沉了下去:“大师兄你还不知道吧,甘掌门死了,那些在静雪山庄被感染的同门失去控制,又因邪秽增强愈发躁动,感觉快要关不住他们了,所以师尊考虑……结束他们的痛苦。”
一想到要亲手杀了曾经朝夕相处的伙伴应无瑕就特别难受,用力握紧铁锹:“大师兄,你说麒麟血能救他们吗?”
任流白不知如何回答。
初听李恕需要麒麟血救李问心,任流白并未多想,此时此刻他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还有多少人想要麒麟血?
应无瑕有感而发,不是真的要任流白回答,勉力笑了一下挥手告别:“不说这个了,先找到麒麟再说吧,大师兄我回去挖地了。”
任流白来此就是为了见应无瑕和其他同门,于是点点头也离开了。
李恕在奔雷台搭了帐篷,以供临时落脚,回去的路上任流白有些沉默,一直在想方才的问题。
想了许久,他还是决定问问李恕:“你打算怎么取麒麟血?”
“我那么说只是糊弄赵灵运,我也不曾见过麒麟。不过我叫来了罗刹,尽量降低对麒麟的伤害。”
“那之后呢?”
“你是说取完血后?不出意外的话,我会按照约定将麒麟交给四大宗门。”
任流白眼中忧色不减,李恕看得出来他在想什么:“你担心麒麟从此沦为血包是吗?”
“是,但我又觉得没有立场,因为我也会想只需一滴血就能换回一条人命……”
正说着话,沉璧迎面走了过来,今日是她和赵灵运坐镇。与赤霞派相比,紫竹峰弟子负责的区域安静得多,看见李恕她们纷纷停下动作,面上现出戒备。
沉璧轻声开口:“无事。”
得到她的指示,紫竹峰弟子陆续低下头,重新开始挖地。
李恕隔空看向沉璧,两人的视线短暂相接,尽管没有言语,却能感觉到有哪里不一样了。
她们之间没有敌意。
回到帐篷,罗刹正和灵犀待在一起,她的脸上仍旧戴着面纱,李恕问她:“甘行芳已逝,白羽观也快要名存实亡,你打算什么时候恢复身份。”
罗刹眼神微动:“很快。”
酷热的白日将要过去,但是奔雷台的挖掘不会停下,而是换一批人。
付剑心第一次对沉璧撒谎,说她身体不适,沉璧让她留在门内休息。现在她的心跳很快,因为她正悄悄潜入沉璧房中。
入目摆设十分简单,正是沉璧一贯的风格,明明付剑心之前进来过很多次,可是这一次好像哪里都不对劲。
她觉得沉璧没有说出真相,沉影可能在她房中。
仔细检查过一遍,付剑心一无所获,她站在床前环顾四周,最后将目光定格在床上。
她的心跳更厉害了,但是她没有犹豫,一层一层掀开被褥,看见一张光洁的床板,中间躺着一块方形痕迹。
暗道。
付剑心无法描述自己的心情,她只是机械地掀开床板,顺着漆黑陡峭的木阶走了下去。
暗道很深,全程没有一丝光亮,付剑心也没有点燃火符,摸索着慢慢往前,直到阶梯从她脚下消失,出现一间血腥味浓重的密室。
付剑心调整呼吸,尽力放轻动作,才走两步她便听见一声呜咽,伴随着铁链响动的声音。有人在这里。付剑心来不及多想,抬手托起一团火焰,光晕散开,照出一道被锁在墙上的身影。
那人瘦骨嶙峋,是个年轻男人,虽然面容在惊恐之下变得扭曲,但是仍旧能看出模样俊俏。他的嘴被堵着无法说话,所以只能发出含糊不清的呜咽。
不是沉影。付剑心没意识到自己松了口气,只是更加疑惑,这人是谁?
看清付剑心的样貌,年轻男人先是愣了一下,然后剧烈挣扎起来,好像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