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卷曲着身体,脸色铁青,仿若一只破旧的风箱急促的咳嗽,那种声音让杰森心里沉甸甸的。
虽然已然瘦的脱了相,杰森还是看出,这是他的母亲,由于直接读取杰森原本的样貌作为角色人物外观参考,角色的母亲似乎也因此与他真实的母亲如出一辙。
那种相似令他感觉仿佛真的看到自己的母亲这般狼狈的躺在床上,苟延残喘着。
“…妈,能缓过来吗?”
他的母亲从来没有如此狼狈过,凯瑟琳和威利斯的身体状况一直不错。
帮忙顺气,等待「凯瑟琳」能够渐渐缓过来,喝下一口水润喉,杰森扶着角色的妈妈躺回床上。
才开口:“我去煮晚饭,你先休息一下。”
看来必须做一些生病的人才能吃的菜了,吃汉堡的计划暂且放放,「凯瑟琳」的身体更重要。
哪怕这是游戏,杰森也做不到狠心的对用着亲生母亲面容的女人不管不顾。
煮好一顿体弱的人能够入口的饭比较费时间,在锅里的汤还要继续熬着时,杰森回到主卧去看了一下「凯瑟琳」。
“ma…”他舔了舔下唇,不是很能适应叫对面的女人母亲,因为他清楚这不是他的妈妈。
心里做好了准备,杰森决定代入一点角色,张开嘴重新组织词汇,“爸爸什么回来?”
由于他的问题,「凯瑟琳」脸上刚刚勾起嘴角企图露出一抹安慰儿子的笑容竟是直接僵住,眼中散不去的愁容把这个女人击溃的近乎遍体凌伤。
但,她想到面前的孩子是她的儿子,又只好重新让自己振作起来,尝试露出一个宽慰的表情。
可惜,太勉强了……
“他…会回来的,杰伊,相信爸爸,他怎么会抛弃我们呢?”
杰森并不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七、八岁孩童,他实际年龄已经上大学了,就算一直生活在父母的庇佑下,健康长大。
有些事该懂得,他还是会懂。
那种破碎的脆弱,压制在内心的痛苦与绝望,几乎快要溢出但还是强忍住的悲痛,与怨恨。
何尝不已经说明某些事的答案。
他没想到,这个游戏会安排这种背景。
病重的妈,抛妻弃子的爸,还有年幼的他。
“我知道了,你的药还有吗?多久需要我去买?现在家里还算有点钱,暂且不需要你操心。”
他尽量压抑自己的情绪,避免面前这个女人觉察,因而感到更为难过。
他才不会难过,都不认识这个角色的父亲「威利斯·陶德」,那又不是他的爸爸。
他只是认为这个男人是个混蛋,他抛弃了一切,丢下病重的妻子与年幼的孩子,似乎没有考虑过这两个人离开了他几乎没有生存能力的事实。
人渣。
他发誓过后假设能遇到「威利斯·陶德」,他会毫不犹豫的一拳砸到对方的脸上。
“汤普金斯医生说特效药下周才能送到。”
「凯瑟琳」平缓了一下自己的心态,转头又想到杰森的说辞,“你从哪里得到的钱?威利斯给你寄钱了?还是你又去偷东西了?杰伊,你上个月才从少管所出来,别再那么做了,答应我好吗?”
“我没有偷钱,也没有遇到威利斯,我只是去打工了,是酒吧老板给的跑腿费。”杰森安抚着母亲的情绪,“老板是个好人,他给了我五千美金,这或许足够我们用一段时间,不要担心,我不会出任何问题。”
勉强稳定下来的「凯瑟琳」其实并不相信杰森。什么跑腿可以一次挣五千美金?除非非常危险,再不济就是违法。
可是咳嗽打破了她的继续追问,这件事只能在杰森去帮她找药的事后被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