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这时紧闭的大门忽然被人一脚踹开,沈确阴沉着脸,身后的夜幕骤然被一道闪电劈开,将他那张宛如神像的脸照的格外可怖。
沈确只是轻飘飘的看了眼地上的尸体,颔首示意:“带走。今晚的事,对外通知,江厌被查出有心理障碍,今晚发病没有认出爷爷,失手错杀,明天送去精神病院疗养,禁止他出现在人前。”
江厌一半的身体都染上了腥臭的鲜血,闻言转身和他对峙,两人隔着大半个客厅默默的对视着,肃杀的气势悄然而生。
忽然,江厌咧嘴露出一个笑容,唇齿猩红,眼眶黝黑,在雷声响动时无声的说了几个字。
沈确那张素来平静无波的脸不受控制的扭曲了一瞬,忽然大步走上前去,揪着江厌的领口,掌握成拳,狠狠的在那张脸上砸了一拳。
江厌眼底狠厉,伸出手抵挡住沈确的第二拳,两人的手臂交缠,像两条粗壮的蟒蛇,争斗缠动间发出令人牙酸的肌肉崩裂声。
两人打斗的双目猩红,看向对方的视线都带着难以忽视的恨意。
都在嫉妒着对方凭什么能得到沈枞白那么多偏爱。
沈确用舌尖顶了顶被砸疼的颊肉,面色阴沉,见他这样,江厌没忍住笑出了眼泪。
好像看见了什么很好笑的东西一样,江厌嘲弄道:“沈确,你说你做了这么多,不还是输给我了吗?”
按照沈确的性子,在他动手之后,便会立刻铲除所有有可能会影响到他继承沈家剩余势力的因素——包括江厌。
而现在,居然只是轻飘飘的用一个疯子的由头放了他一命,用不着多想,也知道能影响他决策的人也只有一个沈枞白了。
江厌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大,沈确的反应也证明了这点,是因为沈枞白舍不得他死。
“哥哥他还记得我……”江厌喃喃道。
沈确几欲作呕,毫不留情的打破他的幻想:“乌乌只是觉得愧疚罢了,要不是因为你,他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你说,要是被乌乌知道你杀了沈德莱,他会不会觉得你更恶心?”
江厌脸上的笑忽然凝固在脸上,沈确尤觉不够,又不急不慌的添油加醋:“你走之后,只要听到你的名字,就又哭又闹,今天中午不过是听到个厌字,就反感到连药都吐了。”
“要不是怕你死了会去梦里缠着我的乌乌,早在你出A港的那一刻,我就了结了你。”
说完,没管江厌接下来的反应,沈确抬手蹭了蹭刮破的嘴角,饶有趣味的朝地上的尸体走去。
他接过一旁人递过来的手帕,捂住鼻子皱眉打量了一眼,吩咐道:“尽快处理,别耽误明天的宴会。”
“是。”
“另外,准备一驾M国的飞机,送二少爷出国“疗养”。”
一边的保镖低头应是,一边不禁为这位刚找回来的二少爷感到惋惜。
早前的那位小少爷就是不知道触碰到了沈确哪块逆鳞,身负重病还被驱逐出国。
现在看来,是年轻家主眼睛里容不得沙子,生怕自己的“弟弟”们会威胁到他的掌家权。
思及此,保镖脊背发寒,生怕会触到这位的霉头,连忙走到江厌身边:“二少,请。”
江厌眼中闪过一丝挣扎,他忽然挣脱开保镖的桎梏,快步走到沈确跟前。
“我想再见他一面,最后一次。”
他不会再去打扰沈枞白的生活,只想多给自己留点回忆。
沈确挑眉,想起手机上传来的录像:“你确定?”
他破天荒的没说什么,示意保镖带他过去。
同时警告道:“别忘了他有多厌恶你,别再让他难受。”
沈枞白并不知道昨晚发生的一切,他窝在封余的怀里很舒服的睡了一觉,破天荒的没有梦见前世的场景,因此醒来时也比前些天精神了一些,刚一洗漱好便自觉要求想吃东西。
知道沈枞白不爱喝粥,封余特地叫人煮了些小馄饨,上面洒了些蒜头酥和小虾米,煮的时候撇开了油渍,不会给沈枞白的肠胃带来很大的负担。
沈枞白吃的眼睛都眯起来了,两腮被馄饨肉塞的鼓鼓的,像是某种喜欢屯粮的仓鼠。
封余又给他喂了一口,左右打量着他的脸,忽然“啧”了一句,评价道:“看着终于长点肉了。”
沈枞白不以为然,因为嘴里有东西,说话含糊:“唔……我一直都有肉的好不好。”
是这些人太草木皆兵,一顿没吃就说他瘦了很多,哪里有那么夸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