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册上,小女孩有一个师尊,师尊有一个妻子。
她的师尊像父亲一样慈爱,要什么就给她买什么,好像那更符合萱灵心里的父亲模样。
“灵儿,”魔族二公主凑过来看了一眼,小声说:“你怎么还在看这个?就这么喜欢这一套民间话本?”
萱灵回过神,“……昂,对。”
二公主无语的看了她一眼,提醒说:“今天是父王三百岁的寿辰,你还是认真些,别让他抓到你的错处。”
萱灵:“哦。”
虽然嘴上是答应了,但手指又翻了一页。
她的目光落在画册上,画册上的小女孩傲娇的抱着手臂,被许多弟子送花,这熟悉的场面让萱灵毫无预兆的出了神。
她想起自己第一次遇到青樾白的时候,那人也像花朵一样漂亮——
那时下着雨,青樾白也是穿着这样一身白衣,他撑着把红色的油纸伞,从雨幕中走来。
雨淅淅沥沥打在她的身上,她浑身都是和魔族殴打的痕迹,还有泥泞。
“哪来的小女孩呀。”青樾白低身,抬手量了量她的额头,轻轻蹙眉,仿佛美人嗔怒,“……是不是生病了?”
萱灵脑袋上长着魔的角,她张了张嘴,却无法发声。
“舌头怎么了?”青樾白蹙眉,抬指分开她的嘴唇,顿时一愣,而后朝着背后叫了句,“师兄……我捡了个人,舌头没了,你帮我看看能不能治好她?”
他叫的那个人没有过来,反而说:“别磨蹭了,小樾?青樾白?过来!”
那个人让青樾白快走。
走?他要走?萱灵瞬间紧张起来,她攥紧手指,看着青樾白,很想求救,于是,她动了动唇,用唇形说了两个字——
“……救我。”
她看起来太可怜了,青樾白心间一软,那把红色的伞落到了泥泞里。
“好。”
他抬手,绿色的双眸一动,手中的金光一闪,紧接着萱灵便感觉浑身都暖了起来,伤口在快速愈合。
他还给自己留了一瓶药。
萱灵颤抖着嘴唇,看着他离去的背影,青樾白眼尾那抹漂亮的妖纹从此烙印在了她的心里。
她倒在冰冷的泥泞里,身上的伤缓缓愈合,嘴里咀嚼着他的名字——
青樾白。
回到魔族后,她才有空整理了那些造反的、想杀她的魔族,开始查询青樾白的过往。
不查不知道,一查才发现,原来青樾白是仙灵转世,拥有这个命格的人以后必定成神,和他沾上关系的人,都会有好运。
这本该是个秘密,可万时慈为了成神不择手段,找了许多人算命,算到哪个就夺去那个人的命格。
他很快算出了青樾白的命格,于是走上了天一派,求娶青樾白。
天一派哪能让他如愿,当即说没有这个人。
可人就在那里,又怎么会没有呢?萱灵心想,直到不久后——她才知道,天一派为了避祸,将青樾白送去了妖族,还和妖族之主签了魂契。
违背魂契者,非死即废。
萱灵未曾见过他在妖族的样子,只是听说——他撑着红色的油纸伞,从轿上低头,就有无数的妖甘愿为了他的垂眼而化为原型,任由他逗趣。
听起来过得十分开心,而后,她就没有关注了。
魔族的事让她焦头烂额,等她再次听到青樾白的消息,已经是法落昙不知发了什么疯,一路杀到了妖族,将青樾白带了回去。
而后,白玉宫主的名字在世间沉寂了五十年。
毕竟曾是救命恩人,萱灵听闻此事,便前往了仙族天一派,准备一探究竟,却只看到落昙殿里——
法落昙闭着眼睛、守着冰棺里沉睡的人,仿佛十分怨怒,“……你的魂魄到底落到哪里去了?”
什么魂魄?萱灵警惕的想。
可她不敢上前去了,她怕法落昙发现自己的身形,于是只能先回到魔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