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舍里静得更甚,连虫鸣都像是被掐断了。
沢田纲吉捏着棉花糖的手紧了紧,掌心的糖块被压得变了形,心里却像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下。
降谷零刚才说“不该连坐”时,尾音似乎比平时软了半分。
鬼冢八藏盯着降谷零看了半晌,忽然低笑一声,笑声在安静的宿舍里荡开,带着点说不清的意味:“行啊,学会抠条例了。”
他转身看向沢田纲吉,少年还维持着刚才的姿势,睫毛垂着,露出一小片泛红的耳垂。
“你没喝?”
沢田纲吉抬头,对上教官的视线。
他想说喝了,和松田阵平他们一起受罚。可如果真的这么说了,就表示降谷零他们在合起伙来撒谎,怕不是会被罚的更狠。
沢田纲吉喉结滚了滚,指尖把棉花糖捏得更紧了些,他定了定神,声音虽轻却很清晰:“报告教官,我没喝。”
话一出口,松田阵平几人明显松了口气。
鬼冢八藏嗯了一声,目光在他手里的棉花糖上顿了顿,忽然道:“拿着你的糖,去旁边站着。”
沢田纲吉愣了愣,听话地往墙角挪了两步,后背贴着冰冷的墙壁,能清晰听见几人的呼吸声。
伊达航的沉稳,萩原研二的轻缓,松田阵平的粗重,还有降谷零和诸伏景光始终平稳的节奏。
鬼冢八藏转回头,视线扫过剩下五人:“你们几个,条例背得倒是清楚。”
他拿起桌上的空罐晃了晃,“既然这么懂规矩,就该知道破坏规矩的代价。十公里,提前半小时集合,迟到一分钟,加罚一圈。”
“是!”五人齐声应道,声音里没了刚才的紧绷,反倒透着点认罚的干脆。
“我话还没说完。”鬼冢八藏笑道:“五千字检讨,明天午休挨个在广播室念出来。”
这话像颗石子投进静水,宿舍里刚松快些的气氛瞬间又凝住了。
五千字检讨,还要在广播室念。
这是要他们把脸面按在地上摩擦。
松田阵平脸都要绿了,伊达航作为班长只能开口应道:“是,教官。”
鬼冢八藏满意地看了他一眼,视线最后扫过墙角的沢田纲吉,少年还维持着贴墙站的姿势。
“别以为站那儿就没事了。”他哼了声,“看好他们收拾干净,要是明天我还能闻见味儿,你也跟着一起罚。”
沢田纲吉赶紧点头:“是,教官。”
等鬼冢八藏的脚步声彻底消失在走廊尽头,松田阵平关上门才敢低骂一声:“五千字?还广播室?老鬼怎么不直接把我们挂操场旗杆上示众?”
萩原研二摸着下巴叹气:“这下全校都得知道我们宿舍藏酒了,以后出门都要顶着违纪标兵的头衔。”
诸伏景光无奈道:“先收拾吧,不然真的要连累沢田了。”
几人这才手忙脚乱动起来,松田阵平把空罐往垃圾袋里塞,动作重得像在拆弹。降谷零拿着抹布擦桌子,目光扫过桌上的巧克力盒,忽然顿了顿。
沢田纲吉从墙角走过来,说:“我来帮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