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这份陪伴,他也不用再遵守。
可是。
唇被咬得惨白。
鹤来第一次对坚定了无数个日夜的决定产生动摇。
他甚至想说,他不再希望成为人类,不再奢求平静又不会被贴上情。趣玩具标签的生活。
这一瞬间。
他真实地想要放弃。
他再一次没有回答陈竹年。
鹤来只是安静地处理陈竹年耳骨的血,眼泪落在陈竹年掌心。
化为温热的,闪着光的珍珠。
半晌,他说。
“陈竹年,你……”
鹤来停顿两秒,将“可不可以”的请求删掉。
说:“你抬起头来。”
陈竹年看他。
看他主动闭上眼睛,看他留在脸上的泪痕,看他被咬得似石榴般红的唇,看他颤抖着,试探着,将身体贴近。
然后柔软的唇落了下来。
鹤来主动又笨拙地亲吻他。
像中午在狭小的车后座,胆怯地将侧脸贴在他身上那般。
没有过多的动作,没有进一步的接近。
只是唇贴着唇,呼吸交缠着呼吸。
心跳也一起。
时钟一分一秒地转动。
情绪像是漂浮在赤阳高照的大海上,水面闪烁金黄鳞片,咸湿的海风温柔吹拂。
心间有小人在轻盈舞蹈。
陈竹年揽住鹤来的腰,不让鹤来掉下去。
他配合地闭眼,等鹤来生涩的亲吻。
然后。
他听见鹤来贴在他耳边,向他请求:“我亲了你。”
鹤来眼睫下垂,又露出温顺的讨好。
“明晚拍卖现场,你可以不买我的契约权吗。”
陈竹年一时间甚至无法理解鹤来说了什么。
直到那些话语来回在脑海中碰撞,强迫他必须明白。
目光逐渐暗淡,唇上温度消散。
陈竹年指尖僵硬。
大脑嗡地一声响,短暂地空白了片刻。
先前心里的温情化作深冬的冰水。
过了五年,陈竹年终于发现,自己还是那个被鹤来肆意戏弄的傻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