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宣纪忽然轻笑出声,这笑声在寂静的室内显得格外清越:“知道为何偏偏选你去办这差事么?”
施意绵道:“属下愚钝,不敢妄测。”
浮生栈的规矩,不可揣度主子心意。
许宣纪垂眸睨着地上跪伏的身影,指尖轻轻敲击着案几,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嗤笑:“蠢货。”
空气中升腾着淡淡的檀香,却仍驱不散凝在空气中的寒意。
许宣纪看着埋头跪着的人,声音里带着几分玩味:“她也是女人,你这张脸最是人畜无害,当初不愿去伺候男人,非得去受苦,你真不知晓你这张脸多招人喜欢。”
“哦,对了,我想起来了,你以前的任务能完成不也靠这张脸么?”
施意绵浑身泛着冷意,不敢反驳,只能应声。
许宣纪的声音陡然转冷:“如果你不能给我创造些价值,你就去伺候那帮纨绔子弟,他们巴不得朝你身上砸银子。”
“属下明白。”
许宣纪道:“最多三天,你的好日子彻底结束。”
施意绵道:“属下定不负主子期望。”
“滚。”
“属下告退。”
施意绵浑浑噩噩地出了浮生栈,直到裹挟着凉意的冷风吹在脸上,她才恍然惊觉暮色已深,天边最后一缕残阳已被浓云吞噬。
总好过深夜大动干戈。
若被宋绥宁发现自己私自外出,施意绵长睫微颤,可她实在又不愿兵戎相见,可若真被撞破,又该如何解释?
怀着忐忑回到住处,院中却出奇地安静。她的厢房隐在夜色里,门窗紧闭,不见半点灯火,仿佛从未有人来过。
“意绵?”
“意绵?”
施意绵忙换下衣服,点燃了烛光:“花缘姐姐?”
花缘笑笑:“我就知你睡下了。”
施意绵为自己开脱:“花缘姐姐,我今日不知怎的,睡得有些沉,别介意啊。”
花缘道:“这倒无碍,凡事还有我呢。”
“花缘姐姐真好。”施意绵几乎贴到了花缘身上,乐滋滋道。
“施意绵。”
一道清冷的嗓音蓦地响起。
施意绵身形微僵,随即绽开更明媚的笑容,她慢悠悠地转身,指尖还勾着花缘的衣袖。
“小姐?”
花缘忙行礼:“小姐。”
宋绥宁一袭月白襦裙立于廊下,神色如常的清冷,只是那双凤眸在掠过二人相挽的手臂时,微微凝了凝。
“过来。”她淡淡道。
花缘对于今天的事情略有耳闻,她施以同情目光后,便识趣退到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