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睁开眼,屋子黑洞洞的,像暗无天日的牢笼。
何喜打开床头灯,手机开机,晚上十一点。
这一觉睡得格外好。
手机的消息弹个不停,何喜扔在一旁,拉开窗帘看窗外,外面灯火通明。
她有点饿了,准备出门觅食。
西城是不夜城,这个点正是开门营业的好时候,她裹了件风衣,拿了手机出门。
外面的小吃街热闹非凡,不少店铺门口排着长队,小姑娘们穿着汉服捧着印有‘西城’字样的潮牌奶茶走走停停,何喜深吸了口气,闻到空气中弥漫的酸甜苦辣气息,像是终于摆脱了黑洞洞的牢笼,活了过来。
何喜沿着小路慢悠悠地走,走到拐角处,停了下来,面前的馆子比别家要大上些,金色的牌匾上印着‘老孙家酸汤水饺’,她走进去,朝前台要了个小份的酸汤水饺。
屋子里整齐的摆着二十张桌子放眼望去全是人,何喜懒得找位置,索性就坐在了门边,西城大部分店都是透明厨房,何喜托着腮看服务员在里头下饺子。
过了会儿,老板娘端着碗过来,笑容灿烂:“何导,你来了怎么不喊我,还好小刘眼尖瞧见你了,我让老孙给你做的大份,上次的事谢谢你啊!多吃点啊,瞧你瘦的。”
何喜虽是东北人,却不会撕吧这项绝活。
她说了声谢谢,捞出个水饺,吹了吹,一口咬开,皮薄馅大,汤汁酸甜,“没什么,那是孙洋开车技术好,在西城这个旅游城市,会开车不愁找不着地方,是我们有福气。”
老板娘听到何喜夸自家孩子,脸上得意的笑:“别的不说,这小子从小就鼓捣车,但凡车上有一点异响,他都能听出来哪有问题!”说完又谦虚道:“要不是你帮忙,哪有地方要他,毕竟没打算长干。”
孙洋大四那年,是考研考编考公秋招春招五手抓,样样没抓着,于是理所应当的在家又抓了一年,还是什么都没抓着,父母不着急,让孙洋再抓一年。
可孙洋见同学们各有各的出路,就自己在家里蹲,未免不着急上火,觉得这么大的人了,在家啃老,羞愧万分。
正巧知道常来吃酸汤水饺的何喜有个旅行社,孙洋就在店里蹲她,等何喜再来的时候就拿着简历毛遂自荐。
何喜给了他个面试机会,这小子也是技术过硬,车队队长喜欢,就留下了。
何喜只提了一点,工作的时候不允许备考。
吃饱喝足,她回到家,开始看手机消息。
一大堆的消息无非三件事。
第一件是因为何喜手下的朱昕昕统计信息的时候,漏算了一位客户的午饭,导致客户晚了十分钟吃上饭,方迁在工作群里做出严厉批评,并强调再有下次直接滚蛋!
第二件是方迁以何喜在社交软件分享日常,影响了旅行社对外形象,要她交出百万粉丝的个人账号。
第三件事是说司机的岗位十分重要,应该用成熟老道经验丰富的老司机而不是一个毕业几年仍在备考毫无社会经验的孙洋。
其实三件事无外乎一个中心思想——方迁想赶何喜走。
这场战争不知从何时兴起,不过现在,何喜不想玩了。
白天睡的多,她现在一点也不困,正好挑选战袍。
何喜在衣帽间翻翻捡捡,都不是很满意。
因着方迁变着法的刁难她带进来的人,何喜挺长时间都没有去逛街了,选了半天,最后勉勉强强选了一件白色v领衬衫搭一条红色鱼尾裙,外面一件棕色大衣,配一双五厘米的小高跟。
这身穿搭是狠狠踩在方迁的痛处上。
方迁一米六,胸部平坦,身材五五分,平时总是踩着八公分的鞋子,社里人都知道她对身高很看重,平时都是穿平底鞋。
不过何喜如今是忍无可忍,无需再忍,她只想要一个华丽的谢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