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哥儿他爹又是个负责任的村长,村里人也都敬重他,小河村大事小情都爱找他说理。
陈小毛隔壁那户就挺烦陈小毛媳妇老是往他家门口泼水,冬天天寒,水泼下去马上就能在他家门前结冰,这要是谁出门不小心摔了算谁的。
那户人家是村里小姓,一家人脾气也好,开始是和陈家好声好气谈,让陈小毛媳妇倒水注意点。
苦主脾气好,那害人的顿时炸了锅,陈小毛媳妇嘴里不干不净,直接将人骂了出去。
水还是照样泼,甚至比以前还勤快。
两户人家越吵越厉害,甚至都打了起来。杏哥儿他爹把事情一理,也没什么好扯皮的,两家看大夫的钱自己掏,陈小毛媳妇不许再往人家门口倒水,还得为以前泼的水赔礼道歉。陈小毛给邻居家送两捆柴火,这件事情就算了了。
陈小毛一听还要赔东西,脸色顿时变阴,陈小毛媳妇更是躺在地上哭闹不停。
嘴里不干不净,骂完这个骂那个,话里话外说村长处事不公,要逼死他们陈家人。
最后,还搬出陈明远,说他们陈家日后是要出大官的,要迎娶高门贵女的……
听得村长额头青筋直跳,马上让人去请陈氏族老过来,强硬压着人赔了两捆柴了事。
“那个陈小毛家的,一直不做什么好事。但我也给你提个醒,陈明远若是高中,瞧中他的姑娘哥儿怕是不在少数,你可得抓点紧,千万不能漏了这桩婚事。”
杏哥儿是真心实意为满夏着急,他是能看到满夏他们一家对陈明远母子的照顾的,就盼着有一日陈明远高中,能让满夏过上轻松的日子。所以一有什么不妥,他马上就过来告诉满夏。
满夏听了这话,一时也拿不定主意。
“等我回去和我爹阿爹商量下。”
“嗯,你清楚这事就好。”
两人离开有些时间,光顾着说话,满夏的背篓还有很大空间,两人又回去择菜,杏哥儿还把自己摘的部分菜给了满夏,“篮子里这些够吃了,多了放我这里也坏了。”
满夏也不客气,想着下次有事他也想着杏哥儿。
出来一上午,早上的粥和饼子消化得差不多了,满夏掂量着背篓,觉得差不多可以回去了。
杏哥儿见他单手轻松拎着背篓,有点好奇,吵着他也要试试,刚上手就感觉自己胳膊肘都快被拉断了。
“不行不行,还是夏哥儿你来吧。”
满夏随他爹,自小就有一把好力气,小时候有人打趣他,满夏若是生成男孩,那绝对是顶好的劳力。
随着他出落得越发像兰知,说那些话的人也少了。
大抵是对于一个哥儿来说,力气大是不值得夸赞的,甚至还会招致异样目光。
几人邀着一同回村,一路上说说笑笑,也是一道靓丽的好风景。
众人各自归家,和杏哥儿挥手分开后,满夏也缓缓向家走去。
推开门,他阿爹正坐在小马扎上,手里拿着帕子正在锈,脚边摆着针线篓子。见儿子回来,便停下手中活计,招呼他快歇歇。
“满夏,回来了。”兰知拿出帕子给他擦脸,“今天还不是很暖和,早上出去冷不冷?我跟你说,现在这个天千万不能贪凉,灶上有热水,赶紧去喝一口暖暖身子。”
“嗯。”他把背篓靠在墙上,去灶房倒热水喝。刚在外面还觉得干活有些热,现在热水一下肚,满夏顿时觉得身体内的寒气都散开了,整个身子从里到外都暖洋洋的,舒坦得很。
兰知看他这幅小模样,心下欢喜,从碗柜里拿出一包糖。
“夏夏,把碗拿过来,甜甜嘴。”
“阿爹,你最好了。”
两人欢欢喜喜在灶台喝了一碗糖水。
“今天的野菜不少,等下我们挑一些留着做野菜团子吧,其他的明早都拿去卖。”
洗干净的野菜焯水,捞出后挤干水分,不用切得太碎,这时闻到的已经不是野菜的苦涩,而是一种清新的香气,兰知还喜欢往里面加腊肉丁和笋干,另外加油、盐调味。
和好面之后,只需像包包子一样包好,然后上锅蒸。
等待的时间里,满夏的注意力总是不由自主飘向冒着热气的大锅,偶尔还要想怎么和阿爹说陈家的事情。他的肚子又叫了几声,他不管了,还是先吃锅里的团子吧。
掀开锅盖,一股浓郁的蒸汽夹杂着诱人的香气扑面而来,一个个蓬松柔软,表面泛着温润的光泽。
“小心烫。”兰知用筷子夹起一个放到满夏的碗里。
满夏先是小心吹了吹,然后咬下一口,松软的面皮在齿间轻轻弹开,内馅的鲜美立刻充满口腔,各种野菜的清香、微辛,腊肉的咸香完美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