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忆文一听有人接班,立刻爬起来开门:“早穿好了。”
在她作势要打开第二瓶褪形露的时候,阿柳就裹起外衣窜开了,仿佛邵忆文手里拿的是毒药,而她要多裹一层皮毛用来防身。
趁着邵忆文转身开门,阿柳悄无声息地移动到墙根处,蜷缩着蹲下,将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
她眯起眼,盯住逐渐扩大的门缝,找到邵忆文手臂伸展时形成的空隙。
就是现在!
一团黑影窜出,邵忆文头也不回,在阿柳接近门口时猛地伸腿,脚卡死在门框上。
“就知道你……”
话音未落,突然感觉小腿内侧被剐蹭了一下,低头看去,阿柳竟毫无顾忌地从她两腿间钻了过去。
阿柳手足并用,灵敏无比,眼看视野里少了一双腿挡路,还有两双腿拦在出去的路上,正飞快地分析着哪里的缝隙最宽,其中一双腿的主人突然蹲下了。
视野里的腿变成近在咫尺的脸,那双好看的眼睛盯住她,阿柳一惊。
进县衙之后她就被带去洗澡了,此时还是第一次见到他不戴帏帽的样子。
咦。
他怎么不装瞎子了?
因为这片刻的晃神,手上动作出了疏漏,阿柳刹不住脚,径直撞上江玄肃,力道不小,连带着将他掀翻在地。
阿柳自知闯祸,撑着江玄肃胸膛想起身逃开,甚至为了借力一脚狠狠蹬在他小腿骨上,没想到他却连哼都没哼一声,而是环住她的背,把她给箍进怀里。
阿柳急促地呼吸着,鼻腔里盈满那股好闻的苦香,脸颊贴着的面料滑而凉,听到头顶的人说话时尾音发颤。
“阿柳,你看看我。”
看个屁。
刚下山那年,她经常惹这样的麻烦,在街上乱窜时不小心撞到谁,每次都要挨两句臭骂,有时候对方还作势要踢她。
幸好阿柳跑得快,每次都不让他们踢中,偶尔倒霉撞到了贵人,贵人找到项姥姥,项姥姥为了赔罪,会按着她拿鞭子抽。
打不过就要跑,跑不了就会挨打,这是阿柳的经验。
她挣扎着抬头,忽然发现江玄肃的脖颈近在咫尺,正毫无阻挡地暴露在她眼前。
凸起的喉骨,随着吞咽而拉扯的颈筋,轻易就能衔住,然后咬下去。
哈,傻子,暴露弱点了。
阿柳不假思索张口。
可就在这时,江玄肃偏开头去,颈侧的皮肤随着动作展露得更多。
视野里出现一抹红。
那个让她受尽白眼、受尽辱骂的胎记。
竟然出现在他的身上。
阿柳张着嘴,全身僵住,愣愣盯着那抹红色。
身下撑着的胸膛起伏不断,心跳剧烈,震动传导到她的掌心。
她的手没忍住按了按,想知道那份跃动从何而来。
随着她的动作,江玄肃蓦然弓背,他对于眼下的姿势极不自在,却又强迫自己稳住心神,放柔语气。
“不要躲我,你看,我们是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