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为民生气了:“什么叫作你姓徐,这是纪家祖产,你不能收?难不成你不是父亲的儿子了,还是说你现在依然记恨父亲,不愿意原谅我们?”
纪为民说着,嘴角露出一丝讥讽:“你记恨也是正常的。”
“当年那事,是我们持身不正,做事偏颇。”也是讽刺,父亲逼迫继子是想着把所有儿子全都留在城里,可是最后他们谁也没有留下来。
徐辉摇头:“二哥,你明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不是这意思为什么不肯收?”纪为民态度强硬,“老三,你要是还认我这个二哥,认父亲是你父亲,那就收下。”
徐辉将放弃装回信封里,推到纪为民面前,“二哥,我真的不能收。”
“我不恨父亲,真的。但这房子太贵重了,我不能收。”
纪为民看着他,徐辉同样看着他,两兄弟都是犟种,半晌,还是纪为民败下阵来。
“行,这套房产你不收。那这份你总该收下来。”纪为民说着,又拿出一张房产证明放在徐辉面前。
“这是——”徐辉看着房产信息,满脸惊讶。
纪为民点了点头:“没错,这是当初你亲生父亲被抢走的那间屋子。”
“父亲平反后,家里被充公的家产大部分都还了回来。房产也有,父亲本来想从家里那些房产里拿一套留给你,但他怕是不肯收下。于是又想办法,把你亲生父亲名下的那套房子要了回来。”
“二哥,我——”
“别多想。”纪为民拍了拍徐辉的肩膀,认真道,“收着吧,我说明白点,这是父亲给你的补偿。老三,别让老人家到了地底下还闭不上眼。”
“好。”这次徐辉终于松口答应了下来。
徐辉看着这份房契,内心五味杂陈。
他不可避免地想到了一年前,那时候他们夫妻还在为了荷叶落户的事情忙得焦头烂额,也曾想过如果父亲的房屋没有被抢走该多好。
如今荷叶在董家落户,又给他们买了傍身房产,曾经被抢走的房子,兜兜转转竟然又回到了他的手里。
客厅里,何知君也在问徐荷叶徐辉这些年的情况。
“这些年都挺好的。”徐荷叶道,“刚开始在大队种地是很辛苦,后来妈妈抓住机会成了大队的妇女女主,再后来就进了妇联工作。爸爸呢,参加七七年高考,顺利考上了大学。毕业后回到我们县城高中,担任数学老师和班主任。”
“那就好。”何知君稍觉安慰。
徐辉过得好,老纪心里也不至于那么愧疚。
徐荷叶:“爸爸很厉害,今年他带的毕业班高考,有好几位师兄师姐都考上了理想的高校,其中有一位还考到了咱们扈城呢。”
“这么厉害?”
“是的。”徐荷叶很尊重父亲,“他很喜欢老师这份工作。”
“前几年,我们县城教育局还把爸爸借调过去帮忙,借调期结束后,教育局的领导邀请爸爸留下来,不过爸爸拒绝了,他还是更喜欢和学生打交道。”
何知君有些讶异:“这样说来还真是巧。”
“嗯?”
“你二伯,原来也是做老师的。
七八年底我们平反回来,你二伯恢复原有待遇,继续去钢铁十厂附中担任物理老师。教了三年书,然后被借调到咱们区教育局。
和你爸爸不同的是,借调期结束后他选择留在区教育局工作,然后一直做到了现在。”
“二伯也很厉害。”短短不到十年时间,就做到了招生办主任的职位。
想到什么,徐荷叶又问道:“二伯母,您刚刚说二伯之前是在钢铁十厂附中当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