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姑娘一身浅粉襦裙,入内站定,便屈膝行礼,未得命令不敢起身。
季濉回京时间不长,又不从出入风月场所,是以,他的喜好品味,朝中无人知晓。那中年男人也是大着胆子赌了一把,赌天下没有不沾腥的猫儿,赌季濉的品味同他一眼,喜好娇怯纯洁的小姑娘。
这丫头是他特意从酒楼找来的未□□的姑娘,他原本还内心忐忑不安,但瞧见季濉落向珠帘处的目光后,他知晓自己赌对了。
“还不快快前去好生服侍将军?!”男人抖着肥腻短粗的手,厉声指责道。
闻言,粉衣小姑娘削瘦的肩膀微微颤抖,低声应道:“是。”
未曾经过如此场面的姑娘,惧怕得甚至不敢抬起头走路,还未行至季濉跟前,便教什么不知名的东西绊住了脚。
眼看手中托盘堪堪要跌落在地,一只强有力的手将她纤细的胳膊稳稳扶住了。
墨色勾银线的衣摆上被溅上几滴残酒,如此昂贵的布料,小姑娘的心底更怕了,登时眼泪夺眶而出。
“奴……奴……”
话还未说话,只听得一声浅笑,“怎么,本将军就如此可怖吗?”
粉衣姑娘望着近在咫尺俊美无俦的面庞,怔了半晌,噙着一汪眼泪摇了摇头。
“那定是你们吓着了美人,还不赔罪?”
季濉眉尾微扬,语气轻快地说着,但下首的那个男人早已跪坐在地上,连声道:“下官知错!下官知错!”
“还怕么?”季濉面无神色的睨了那男人一眼,回眸问道。
低沉温和的语气,一张引人心悸的脸,有几个女子能经受得住?很快,粉衣姑娘脸颊上浮现一抹淡淡的殷红,她羞赫地咬着下唇,道:“奴不怕了。”
之后,那姑娘便一直靠坐在季濉腿边,精心服侍。
季濉向来便是这样一个人,凭着那一张脸,讨人欢心的话语,他可以轻易获得任何女子的好感,除了林臻。
她甚至,从未对他笑过。
一个小厮匆忙地从雅间前走过,撞得珠帘发出一阵清脆的响动,玉珠摆动间,对面临窗处女子的面容愈加清晰。
她此刻,正在对着一个男人笑。
脚踏上坐着的姑娘瞧见季濉跟前的酒盏空了,正敛袖斟酒,下巴忽然被一只大手擒住,她睁着潋滟双眸,抬首不解道:“将军……?”
粗砺的指腹摩挲在她下颌上,男人浅笑着问:“会笑吗?”
他勾着薄唇,眼底却是一片寒霜。
季濉长着一双桃花眼,浅笑时容颜俊美更甚,小姑娘不经意间便已乱了芳心,微抿红唇,露出一抹娇羞的笑容。
“笑。”
男人似乎并不满意,紧扣手指,再次沉声道。
以为是自己的笑容太过羞怯,为博季濉欢心,粉衣姑娘大着胆子直视着季濉,唇角扬起潋滟笑意。
“笑啊。”男人声音愈加冷冽,拿惯了兵器的手,未用狠劲儿便已将姑娘的眼泪逼出,登时梨花带雨,不知所措:“将军……将军……”
下首的中年男人还不知发生了何事,只以为是自己带来的姑娘惹恼了季濉,忙跟着离席跪下,悻悻地抬眼瞥了一眼对坐的孔景和。
孔景和皱着眉头回看了他一眼,跟着抬手作揖赔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