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程炊出门前,照着镜子里的脖子上的纱布绷带思考的样子。
“要不你穿个高领的衣服吧?然后假装成那个……”淮泗用词有些委婉。
程炊转头看向他,却没有明白他的意思,说:“什么?”
“就是假装成那个……”淮泗本以为程炊会懂,毕竟都要结婚的男人了,但是他看着程炊的表情,那张俊脸上是真实的疑问。
“就是……”淮泗有些迟疑,“吻痕啊……你该不会不知道吧?”
俊脸上一向冷淡的脸色有了变化,镜片后的眼睛微睁大,怔愣中闪过一丝尴尬。
淮泗感觉到新奇,程炊无论什么时候都看起来是个极其成熟的人,在众人面前他是经验丰富的异能者,对突发事件总能面不改色,但在这种事情上,却是那么稚嫩。
淮泗说:“你将脖子上的伤伪装成吻痕就行了,想必其他人也不会多问。”
程炊站在镜子前沉默了一会,淮泗以为他是不乐意,片刻,程炊默默地说:“怎么伪装?”
淮泗:“……”他努力去观察程炊的表情,试图去看他是不是在耍自己,发现他应该是真心不知道。
“好吧,我来帮你。”淮泗靠近程炊,揭开他脖子上的纱布,发现伤口挺严重的,血肉被咬了一大块,止了血,没有缝起来,看起来十分骇人。
“你真的没有其他地方不舒服吗?比如身上有什么地方……”淮泗还是有些担忧,他甚至要伸手到程炊衬衫上试图看看身上会不会有变异,却被程炊一把抓住手。
那双眸子漆黑,定定看着他,低沉地说:“别动。”
淮泗担忧地说:“那你要不要去缝合伤口?”
毕竟那是自己弄出来的伤口,看起来很是严重。
“你想我被发现被丧尸咬了之后被扔出基地吗?”程炊平静地陈述着,淮泗心一惊。
他进入总基地后,逐渐意识到程炊的处境并不如他面上表现出来的轻松。
“你对别人也是这样吗?”
淮泗不明所以:“什么?”
“你咬了别人之后也是这幅神情吗?”
“不是……”淮泗也不知道自己什么神情,他咬过的人很有限,只有谢守善和程炊而已。但是谢守善不同,谢守善有着惊人的愈合能力,所以他也不曾知道自己下嘴会这么狠,这乍一见程炊的伤口,才发觉自己原来失控之后这么恐怖。
“我只是担心你。”淮泗实话实说,尖瞳里弥漫着担忧,程炊看着他,突然松开了他的手腕。
“没关系,不会死的。”
淮泗看着他,程炊微垂眸,他的发丝这段时间没修剪已经变得有些长了,耷拉在眼角,更像谢守善了。
为什么程炊会没事呢?
淮泗想到自己的处境,想到海格斯的话语,以及淮贰死的场面……他的人生是某个人的克隆体,一辈子都受着芯片的摆布,那种无法自由思考的人生……
所以程炊也会是吗?程炊跟谢守善到底是什么关系?
一种相同境遇的怜惜隐隐冒头。
淮泗给程炊重新包上纱布的时候动作轻柔了许多,他让程炊稍微低下头,他再靠近了一点程炊,俯下头的样子,能看到长长的睫毛。
突然间,程炊抓住了他的双肩,拉开了距离,淮泗抬头看着他,目光迷茫。
程炊微微侧头。
“……还是算了……”程炊有些犹豫,淮泗见着他这申请越发狐疑。
“我要结婚了。”程炊沉默中冒出这句话,淮泗一怔,突然明白他误会了什么。
“噗嗤”淮泗猛地笑了出来,“哈哈哈哈……原来如此……吻痕……你刚才以为我要亲你吗?”
程炊看着他,眼神明显在说“难道不是吗?”
“……吻痕……确实,吻痕是吻出来的……”淮泗笑得眼睛弯起来,亮晶晶的,对着程炊笑得十分灿烂,真心实意地被逗笑了。
他都忘了自己有多久没笑了。
程炊看着他的笑容微愣,逐渐地察觉到不对味了,淮泗这表情明显是他想的不对,俊脸一沉。
淮泗还在乐:“放心,我不会亲你的,看着吧。”他朝着程炊眨眨眼,手摸上程炊的脖子,说着:“你可别怕疼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