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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 章（第2页）

小雨不好意思地点头：“麻烦老师了。”

“没事，”池烨拉开副驾门，“不舒服随时说。”

小齐赶紧拉开后座门，护着小栗子头顶让她先上：“慢点。”

“知道啦。”小栗子笑嘻嘻钻进去。

五个人塞进车里，像一个密封的罐头。

池烨发动引擎，热风慢慢吹散玻璃上的白汽。“听点什么？”他问。

小雨正小心地扣安全带，闻言眼睛一亮：“听老师的！我们昨晚补了您的书和访谈，真的太有魅力了！”

她的直白让池烨指尖微微收紧，有点招架不住：“就…随便听听吧。”他按了随机播放。

对面的山看起来好像不远，但开起来竟然也要半个多小时的路程。

盘山公路像条灰白的蛇，在雾里游来游去。池烨盯着前方被雾啃食的路，听见小栗子问：“老师，车是贵A牌，您常待贵州？”他答：“周老板的车。”

“哦吼，”女孩子的笑声逐渐清亮，“周老板这么大方呀？老师和他关系很好？”

“以前认识。”池烨也不想多聊。

“绝世佳人，珠联璧合。周老板还是太有眼光了。”小姑娘嘴里开始碎碎念。

“不是你想的那回事，人家有女朋友的。”池烨立刻撇清。

小栗子还在追问：“诶？完全没听说啊，昨天我还跟前台小姐姐八卦来着。”

提到这人，池烨就觉得有些恼，没有缘由的。他没再接话，雾在车窗外涌，逐渐看到前方透出一点点晨曦微光，带着橘红的大片粉色晕染了整个天空。

车子在山野间穿行，高低错落的山势像涌动的绿浪，一层叠着一层往云里钻。杳蔼流玉，浮岚暖翠。薄雾缠在山腰，把整座山衬得像悬浮云端的岛屿。

“天哪，实在太美了。”车里的惊呼炸开，年轻人的注意力瞬间被拽向窗外。

“快点把我的相机拿出来。”

小姑娘们扒着车窗喊：“快给我拍照！”

“朝阳老师，能开窗不？想让风把云的味道灌进来！”

池烨按下车窗，清冽潮湿的风瞬间涌入。

“哇！！”可可张开手臂，“像在飞！”

他索性连天窗也打开。

“这也太爽了！”后排的小栗子站起来，上半身探出天窗，吓得小齐赶紧拉住她裤脚：“你稳当点！”

池烨把主驾的车窗也一同拉开，望着空寂的盘山公路，突然滋生出个浪漫得近乎莽撞的念头。

他轻踩刹车，车速缓下来，左手试探着探出窗外。潮湿绿意瞬间裹住指尖，似将山林最柔软的部分捧到他掌心。那触感痒丝丝地嵌进心里，他忍不住低叹。

可下一秒，后方骤然传来轰鸣。后视镜在雾中模糊，看不清来车，只瞥见团灼目的光撕裂雾霭。

池烨猛地要收回手，却在那一瞬，指尖撞上一片沁凉坚实的触感，像夏日冰镇过的青竹，爽冽，带着山风的速度和力量。那只手短暂却用力地握了一下他的手指，旋即松开。

余光扫去，车窗外探出张英俊得过分的脸。微卷的发丝被山风吹乱，护目镜推到额上，浅棕色的眼底盛着笑意，像藏了整片晨雾后的朝阳。

是周予骎。

他骑着辆红得耀眼的机车，像团燃烧的火，从雾里破浪而来。

机车呼啸而过的瞬间，周予骎伸手，精准握住池烨欲收未收的手。两人指尖相扣，在山雾与晨光的夹缝里，完成一场惊心动魄的奔赴。雾流仿若凝滞，温柔缱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