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纸条也是一早就放了进去。
“是谁?”叶惜人又问关键。
云香顿了顿。
“啪!”
叶沛砸了茶盏,溅起满地瓷片,厉声呵斥:“糊涂!对方陷害已经失败,你现在赶紧说出来,或许还能转圜,你什么都不肯说,就能保住你爹娘吗?!”
只一句话,破开云香防线。
她满脸绝望泪水,颤抖着声音说:“是今日闯入之人……指挥使陆大人。”
陆仟!
叶长明当即骂道:“果然是这狗东西陷害,他背弃严小将军还不够,现在竟然又来害我们?”
从两次都是他带人闯进来,笃定他们必死就能看出,这件事无论如何都与陆仟有些干系,现在从云香口中听到这个名字,一点不意外。
“可是他究竟什么时候放的?”叶惜人看向赵氏,疑惑,“祖母,你什么时候得到观音像,有没有异常?”
赵氏低头想了许久,而后摇摇头,“我得到观音像有一段时间了,没察觉有什么异常,不知道东西怎么会在里面。”
这害他们的局,竟然从之前就布上了!
一罪接着一罪,九条命都跑不掉。
——幸好她死了又活,有第五条命了。
叶惜人又看向沉默的叶沛,“爹,陆仟为什么要害我们?而且还是满门抄斩的大罪,我们有这么深的仇怨吗?”
叶沛拿着舆图和纸条,将两样东西卷在一起,低着头沉思。
片刻后,他扯出一个笑,声音轻轻:
“这件事你不用管,今日你冒险拖住陆仟,怕是吓到了吧?待会儿让大夫给你开一副安神汤,好好休息,这些事情自有爹爹处理。”
说完,他站起来离开。
就是怕处理不了!
昨日有舞弊,今日有通敌,谁知道明天还有什么?
叶惜人追上去,抓着他衣袖,执拗问道:“爹,我已经长大了,你什么都不告诉我反而让我不安。”
叶长明突然开口:“是因为严小将军?”
严小将军?
叶惜人眉头一皱。
关于严小将军,她还真知道一些,不,应该说所有大梁人都知道。
去岁,严小将军声名赫赫,简直就是大梁的救世主。
他出身于忠勇侯府严家,世代武将,几年前战乱开始,两代忠勇侯相继战死,忠勇侯府几乎被北燕人屠杀干净,在北燕铁蹄之下,大梁毫无还手之力。
去岁朝廷抛弃北地,行台匆忙南迁,北燕骑兵一路追击,险些打到南都来,严小将军横空出世,带领严家军拒敌于淮安渠,两军僵持。
本是救国于危难的少年将军,但此人杀戮心重,将淮安渠附近的官吏屠了个干净,坑杀流民,又不听圣令,有反叛之举,圣上数次发函让此人陈情,皆无音讯。
北燕使团入南都和谈时,严小将军带一支纵队截杀,意图破坏和谈,双方于南都护水河上大战。
幸而截杀失败,朝廷上下震怒,为平息北燕的怒气,继续推进和谈,将严小将军以“逆党”之名下了大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