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生走了?”他抬头看了眼。
陆林彦懒洋洋应了声。
“不是个难对付的人。”陈金升说,“一个小二代而已,你这样诈他,他也没有后手,何必费力气。”
市面上能亏个大几十万,就能认识陆林彦的机会,大有人愿意买。
陆林彦静了几晌。
他许久才说:“厉害的不是他,是他背后的人。”
宋敬颐这人,几乎不留弱点。
也许楚辙能做那个切口。
·
楚辙进了酒店,大半夜,先给他妈打了个越洋电话。
他也知道今晚玩得过分,没敢打电话给宋敬颐。
“喂?”
电话里有漫长的沉默。
楚辙把脑袋埋在自己的肘弯里,灯也不开,把脸上的泪擦干净:“妈。”
电话那头,半晌才听到声音:“小乖?”
“……嗯。”
声音急促了些,是穿衣服的声音:“小乖,怎么了?”
楚辙闷闷的,什么话也没说。
既没说刚到手不久的片酬一个夜晚就丢了出去,如今兜里没一个钢镚,明天中午吃饭都成问题,也没说他如今在哪里。
曹文琳心觉不好,语气加重了些:“怎么了?”
“没有。”楚辙说,“想你和我爸了。”
“受谁欺负了?小乖,是不是有谁欺负你?”
“没有人欺负我。”
“……真想家了?”
“嗯。”
“那我打你电话,你为什么不接?你室友呢?”
楚辙脑子乱七八糟,过了好久,才捏出一个事由:“和片场一个工作人员发生了些矛盾。”
他不傻,此刻逐渐也回过味儿来,局是崔丛邀的,牌是陆林彦组的,最开始就是场鸿门宴。
曹文琳才醒过来,她是很传统的中年妇女,其实也想象不出来楚辙的工作模式,以为是个导演,碎碎叨叨说了些话,是些大道理,楚辙大部分时间都只在听。
聊了二十多分钟,还是楚辙先不耐烦,又挂了通话。
他闭着眼,径直滚到床上,脑袋一沾枕,就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