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邻居”视线低垂着,轻轻落在顾鸢身上。
在他眼里,对方不像个会和男人玩恶劣游戏的金丝雀,只像个摆在家里的脆弱古董瓷器。美则美矣,却只能用以欣赏,哪怕轻轻触碰,都会惴惴担心着在其上留下什么抹不去的痕迹。
——这种错觉,全然来自于顾鸢那双清冷墨色的眼。
难道穆少爷没有注意到吗?
“邻居”心中迟疑。顾鸢的这双眼,实在是与穆家小姨的眼太像了。只是面前的这双眼,还微微含-着人味,少了穆家人那种纯粹的偏执疯狂。因此便不再是一双疯子的眼,而只是寡情美人的婆娑泪眼。
那只白玉似的手抹了一下脸,也抹去了眼中薄雾似的泪水。
顾鸢支撑着自己缓缓坐了起来——肩膀还兀自微微颤-抖,却已经露出了一个如平常一样的笑容。
“哥哥。”他扬起脸,朝虐待者露出自己脆弱的咽喉,咬字缱绻地叫着对方,“我喜欢这个游戏。不要叫停,我们继续玩好不好?”
如其他人说得那样,穆弘的的确确不是个好东西。
伤害对方——渴-望被对方伤害,世间亲密关系大抵如此。
“那就继续。”他说。
*
顾鸢料定穆弘不会找个玩得很开的人。可邻居反应生涩得很,与对方那英俊凶悍的脸庞根本不搭。
对方完全不懂如何讨好他人,对待顾鸢的态度如同对待一只过于娇贵美丽的金丝雀。
——简直如临大敌。
邻居的手劲儿很大,虎口与掌心藏着粗糙的枪茧;哪怕再小心翼翼,也总会在雇主的漂亮小狗身上留下道道红痕。
顾鸢侧过脸,用眼角的余光虚虚勾着他,表情似笑似嗔地瞅着他,他错开眼神,专注地盯着房间那空无一物的角落来。
“喜欢吗?”
穆弘在耳机里询问,语气温柔。
当领居凑上来舔去顾鸢眼角溢出的生理性泪水时,脸上落下的吻却细密温柔,居然凭空生出些令人上瘾的温情幻觉来。
领居沉默得像个哑巴,只有穆弘的声线落在他的耳边,翻来覆去地叫着顾鸢的名字。
透过镜头,穆弘安静地凝视了一会儿被逼到哀哀呻-吟的顾鸢。
与对方相似,他刚刚也有种错觉。似乎与自己的漂亮小狗近在迟尺,亲密无间。
这也许是两人间最甜蜜亲近的时刻——隔着异国他乡的距离,借由旁人的身躯与行动。
顾鸢全然当抱着自己的人是穆弘,可怜巴巴地仰脸索吻,对方也细致耐心地回应了。
但这还远远不够——他只是摸索着对方,就被男人紧紧掐住了手腕。
“不可以。”穆弘说。
“——。”顾鸢说。
说完这句话,顾鸢听见抱着自己的男人鼻息粗重了许多。可穆弘却极少见的语调微冷,难得赏赐小狗几分的柔情蜜意也一同消失了。
“不可以。”
穆弘又重复了一遍。
“这只是一场游戏。我不会让他真的碰你,顾鸢。”
“这只是一场游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