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一愣,好像有点吃惊于白晓那不合时宜的突兀发言,又弯眼笑了起来。
白晓知道学长很照顾自己,但总能察觉到对方身上似有若无的疏离淡漠。
他喜欢温柔好说话的学长,也喜欢狡黠又坏心眼的学长。
顾鸢勾了勾手指,他便向着魔似的凑了过去,目光落在对方两片丰润的艳色唇上,连耳边被说了些什么话都没听清。
顾鸢于是说:“你真是傻死了。”
被学长骂了,白晓立刻紧张起来;却又有几分不知所措、飘飘于然的高兴。
他恨不得让顾鸢再多骂几句,又不敢、不愿惹学长不快。
白晓懊悔于自己的愚笨和木讷,哪怕想挖空一切讨好学长,却依旧捧不出什么值得对方多看一眼的东西。
学长好像又笑了。
他于是再凑近,犹豫着亲了上去。
顾鸢垂着眼,任由白晓像狗一样啃着自己;只当是家里养得听话的狗在舔自己嘴巴,当真是对学弟清白得很——一点旁的心思都无。
但他可以和白晓玩暧昧的拉扯游戏,可以同白晓接吻;甚至还会允许白晓对自己做更过分、更不应当的事。
这些都很好,但不是白晓最想要的。
当学长的狗是最好不过的安排,他只想要学长更开心些。
*
顾鸢确实被学弟哄得心情不错,可惜有人显而易见很不开心。
他喝了许多酒,第二天头痛得厉害;将自己埋在被子里根本不想起床。
有人进门,替他拧了一条热毛巾擦脸,又装作温和地说:“等会儿起来喝点热的再睡,好吗?”
顾鸢从毛巾的缝隙中斜撇过去,瞧见穆弘勉强装着,表情显出种难以掩饰的阴沉。
他无声地笑了一下,将毛巾丢给穆弘,玩笑道:“怎么?昨天是你的第二人格让白晓来的?这么生气?大清早给我脸色看?”
穆弘自然是不会给顾鸢甩脸色的,也惯常会装好气度的二十四孝男友。
只是今日,他那双浅色眼中复杂情绪震颤;沉默了一会儿后说:“我还以为你不会留他过夜。”
顾鸢心想这人又再胡说八道些什么?白晓昨天来的时候都半夜了,难道要让可怜的学弟凌晨3、4点打车回学校吗?
他没说话,等着看穆弘又要出演什么滑稽剧目。
对方坐在床边,伸手又替顾鸢擦了擦脸,眼看着宿醉的情人像小狐狸似甩了甩脑袋,有些闹脾气地躲开他手中的毛巾后,这才开口说:“我在门外等了一夜。”
顾鸢:
顾鸢:?
顾鸢:“你要是不愿意,其实可以不这么——好了,停。”
他今天难受得很,自然没什么心情同穆弘演这处卖惨的苦情剧。
“好啦,别装了,”顾鸢说,“他就是个没毕业的学生,都快比你小10岁。你老是这么针对白晓。”
放任自己沉溺于酒精与情绪的顾鸢,显而易见精力不足;只是说了几句话后便捂嘴打了个呵欠,懒洋洋地将脸埋在了被子中。
穆弘垂头看着,居然不自觉地笑了起来。
但他想起刚刚与顾鸢的对话,又淡淡地收敛了神色。
是故意演出来,逗顾鸢开心吗?
自然是的。
可在这故意之中,又是否有几分真的不甘?
他确实在门外守了一夜,心想为何自己不是那个能当做物件儿哄顾鸢开心的人。
偏偏他又不止于想当物件儿,便只能将这样的复杂酸涩心情默默咽下。
本闭上眼的顾鸢突然又抬了脸,看向穆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