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倾身凑近对方,唇角微翘;眼看着男人因着莫名期待而喉结滚动,忍不住笑了出来。
“好蠢,”他说着,毫不留情地将对方甩开,“在擅自期待什么?真以为我会奖励你?”
顾鸢的语气冷淡、厌烦:“离我远点,蠢狗。”
也不是真的讨厌对方。
郁朝云心想。
顾鸢就是这样阴晴不定,肆意妄为;明明才18岁,却因着貌美和家世而出格的轻佻恶劣,非要让身边的人都为他坐立不安、胡思乱想才好。
郁朝云看着男人诧异、吃惊的脸。看着对方不知所措地围着顾鸢转来转去,用尽心思百般讨好。
顾鸢只是撑着下巴,无趣地转过了脸。
像是这才想起郁朝云在现场一般,他像驱赶狗一样将男人赶了出去,但并不召唤自己的未婚夫,只是若有所思地望着他。
郁朝云忍了忍。
“怎么了,”他开口问,“有事?”
“哎呀!”顾鸢故作惊讶,“原来我的未婚夫不是哑巴?会说话呀?”
郁朝云又忍了忍,真的很想叹气。
他走向顾鸢,对方弯起眼睛,笑着抬头看他;等到未婚夫给自己擦手时才轻声道:“我惹麻烦了。”
有点儿亲昵,又有点儿撒娇的语气。
很少见。
值得警惕。
“有穆含玉在,什么麻烦她摆不平?”
郁朝云显然对自己的“岳母”不太客气:“说吧,又想做什么。”
“不是又想做什么。”
顾鸢伸手示意对方将自己抱下,落在地上后轻描淡写地说:“穆弘很烦我妈不管我们这辈的事情,你想办法把他弄走。做得到吗?”
郁朝云顿了顿。
穆家一向是养蛊式继承法,平辈的继承人无论亲疏远近;只要赢到最后就能当家主。
落败者不会有什么好下场。他们的孩子会交由最终胜者抚养;几十年后又是新一轮的血腥斗争。
郁朝云一直觉着这种继承习俗难以理解!
不过顾鸢这代好些,只有穆弘一位同亲族的“哥哥”。对方的父母不算穆含玉的血亲,只是因为被穆含玉抚养,所以跟着叫对方“小姨”。
是个非常让人不愉快的家伙。
穆弘看起来没有同顾鸢争家产的意思,当真是一位很溺爱的同族哥哥。
但穆家出正常人的概率几乎为零——郁朝云很为顾鸢警惕对方,顾鸢却并不在意,说:“烦死了!他愿意给我当狗,轮得着你管吗?”
行。
算自己多管闲事。
“怎么,又不是你俩‘兄弟情深’的时候了?”
郁朝云淡淡地说。
顾鸢斜了他一眼,可能是听出了言语中的微微酸意;翻了个白眼后又忍不住笑。是那种带着点坏心思与幸灾乐祸的,像小狐狸一般的笑。
“很兄弟情深”
极难得的,顾鸢伸手揽住郁朝云的胳膊,亲亲密密和他贴在一处。
“我和他上床了,”顾鸢轻飘飘的,带着几分兴味说,“不应当这么做这人很难缠,非要一个名分。你是我的未婚夫,这种事不该你去解决,难道还要捅到妈妈面前吗?”
郁朝云僵住了。
他像是过载的机器人,僵直着一动不动;神色却一点点地阴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