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像是一个神棍,时不时还要加一两段舞蹈。
李折竹慢慢平静下来,坦然接受了自己的结局。
他安静地坐在地上,看向窗外。
下雪了。
今年的雪来的格外的早。
夹杂着冷雨的细雪纷纷扬扬落在地上,寂静的房间里,只有卡斯偶尔发出的声音。
他站起身,看向窗外。
高大的梧桐树站在街道两侧,撑伞的女人走过铺着白雪的马路,马车在街道疾驰,绅士们坐在马车上看书。
他将外面的景色尽收眼底。
再不看看,以后就再也见不到了。
壁炉发出噼啪的声音。
李折竹握住顾茗松冰凉的手,将他放在自己的脸上,像是对方再抚摸他的脸庞。
日升日落。
卡斯卡着七天的期限做好了药。
“成了!”
卡斯激动的浑身颤抖,他将几颗流光溢彩的白色药丸拿了出来,药丸还泛着热气,他兴奋地捧着药丸,张口就往嘴里送。
“月华斩。”身后一个冷漠的声音说。
他的手臂飞了出去,药丸咕噜噜掉了一地。
他惊恐地看向身后:“你说了,我炼了药,给你两颗,其余的归我,你现在在干什么?”
李折竹眼里闪动着令人胆寒的森然目光:“你杀了我爱人,还想全身而退?”
李折竹伸出强壮的手臂,一把攥住他的头发,将他扯到自己面前:“你想长生不老?呵呵。”
说罢,他把卡斯的脑袋向下一暗,对方不由自主的跪下,他将对方的脑袋狠狠砸在地上,面目凶狠:“你凭什么长生不老?”
“我承诺让你活着了吗?”
他嘶吼着,手掌一次次向下按压,头颅一下又一下的砸在地上。
寂静的雪夜里,砰砰砰的脑袋砸在地面上的闷响不断响起,沉闷而压抑。
李折竹眼睛亮的惊人,眼神狠辣,像是地狱里索命的的恶鬼。
即使他暴虐,冷酷,疯癫,可那张漂亮的脸上仍然浮现出狠辣锋利的美,像是原本被软纱包裹的刀,破纱而出,寒芒不可逼视。
温和柔软的表面忽然被撕碎,流露出真实的,鲜活的,暴虐的,令人惊心动魄的美来。
那颗原本体面的、精心收拾过的头颅,被一下下磕出鲜血,在地上留下大片血迹,随着时间的推移,他的脑袋逐渐干瘪,露出里面红白色的脑浆,碎裂的头骨逐渐不成形,直到李折竹抓不住他的头颅,才松开了手。
他随手把卡斯的尸体往旁边一扔,像是扔掉什么脏东西,又拿出手帕擦干净手上的血迹,才捡起地上滚落的药丸。
他走到顾茗松的床榻前,虔诚地祷告,然后用指尖捻起药丸,往对方嘴里送。
他亲吻了尸体,把撬开对方冰冷的牙齿和口腔,将药送进去。
药入口即化,顺着咽喉向下滑去。
一颗不够,还有下一颗。
一颗接着一颗,直到所有的药丸喂给了对方。
他只留下了一个,是留给自己的。
他还存着一份希望,希望自己吃下这颗药,也能起死回生。
他不知道人鱼吃这个药还有没有用,但万一有用呢?
他趴在顾茗松的尸体上,将头枕在对方的胸口,去听那里的心跳。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紧张蔓延在他的心间,随着时间的逐渐推移,他越发惶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