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折竹捂住脖子点头。
他收拾好药箱,转身离开了,只留给李折竹一个冷漠的背影。
李折竹飞快地跑进卫生间,用冷水不断洗着脸和被掐过的颈脖,动作机械麻木,脑子里不断回想着刚刚那一幕。
对方的厌恶像是一把尖刀,刺进他的心脏。
怎么会这样?
脖子上残留的红花油被洗干净,他打量着镜子里的男人,精致,温柔,俊美,璀璨的红宝石耳坠闪过一丝艳色。
他和顾茗松相处了这么多个世界,确定这张脸这个身材绝对是对方的菜。
是自己吓到对方了吗?
他颓然撑在洗手池上,任凭冰凉的水从下颌滴下,打湿衬衫。
他懊恼自己的身体真不争气,他本来想徐徐图之的,现在直接摊牌了,顾茗松现在要赶他走了,往后也会对他避如蛇蝎。
他不甘心,他想追对方。
身体的燥热渐渐消下去了,他推开门走了出来。
客厅和餐厅都没有人,只有厨房里传来炒菜声和抽油烟机声。
他沉默地走进厨房,给对方打下手。
顾茗松有点烦他,要不是答应了对方收留对方一晚,这种对他图谋不轨的人就应该被扔出去,离他远远的。
晚上的饭吃的很沉默,压抑的气氛在两人之间蔓延。
顾茗松吃完饭就进屋休息了。
李折竹收拾完碗筷,郁闷地回了客房。
他拿着一杯水。
按他本来的剧本,这杯水应该被泼到床上,然后他跑到顾茗松屋里求收留。
现在这个剧本行不通了,他要是敢这么做,顾茗松绝对会让他在湿被窝里睡一夜。
他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穴,在房子里转悠了一圈,忽然眼睛停留在了客厅垃圾桶里。
他屏住呼吸,蹲下身凑到垃圾桶前。
那是一个药盒。
药盒被卫生纸盖住了一半,但仍然露出了药名。
阿立哌唑。
精神药品。
他忽然想起上个世界,顾茗松是有睡眠障碍和精神问题的。
这个世界也有吗?
他不死心地将空了的药盒从垃圾桶里捡起来,看了一眼说明书。
悬着的心终于死了。
就是精神药品。
此时已经临近深夜,他看了一眼顾茗松紧闭的房门,走过去,天人交战了好一会,终于拧开了那扇房门。
顾茗松睡眠一直不怎么好,常年在前线和虫族作战,见过太多血腥场面,他有一些应激障碍,时常会惊恐发作,或者做噩梦。
这天他吃过了药物,睡的还是不安稳。
他好像又回到了小时候,被父母用铁链和项圈住脖子,锁在地下室的场景。
他在暗无天日的地下室过了两年,瘦弱不堪,每周他的父母都会用卫生条件极差的器具给他抽血。
后来他才知道,他们在售卖他的血液。
那天,一群穿着白大褂的医生们打开了地下室的门。
“我们没有骗你们,”父亲谄媚地对研究员们笑着,“他的血真的可以解毒治病,他跟别人不一样,只要15万,你们就能把他带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