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他站了起来,似乎是想离开回房间。
“我牵着你。”李折竹立刻站起来道。
然而顾茗松忽略掉了他的手,只是拿起用来导盲的棍子,一点一点向前走。
“松子。”他去拽对方的衣角。
顾茗松停顿了一下,忽然回头问:“为什么你不能永远站在我这边?”
他似乎是有些委屈:“我那么小的时候就被人关起来,动不动就被放血剜肉,全顾家有哪个人没有吃过那我的血炼制的丹药?他们说我是宝物,迟早要被剁碎了拿去炼长生不老的丹药,我惶惶不可终日,生怕自己长大了就被拿去杀了,我被人像养猪一样养着,没人拿我当人,长那么大连字都不认识。”
“我过的这么苦,你却让我说放下,饶了他们?”
李折竹问:“可是你杀了他们后呢?整个正道怎么看你,剑宗的人怎么看你?到时候他们给你扣一个邪修的帽子,你要怎么在这个世界上活下去?”
“那就去魔域啊,”顾茗松理所当然,“反正总有我容身的地方。”
李折竹:“不行,我不同意。”
“这是我的事。”
“那也不行,除非你不认我了。”
他在要挟对方。
“你不要我了?”顾茗松拔高声音。
“没有,但我受不了魔域的天气,太热,我去不了。”
顾茗松知道对方就是在要要挟自己,最终他深吸了一口气,又长叹出来。
他最后还是握住了李折竹的手。
一边握着,他一边嘟囔道:“你真讨厌。”
“可没办法啊”他撇嘴,“我就是喜欢你,离不开你。哪怕你都这样说了,我还是没办法生你的气。”
三天的时间过的很快,顾茗松眼睛很快恢复了。
但有一个对李折竹不知道是好是坏的消息,那就是顾茗松终于突破了元婴。
这也意味着对方的复仇之路即将开始。
当对方出门的那天,李折竹紧张地不行,他不知道顾茗松会不会听他的话,手心都是汗。
三更天,门被推开了。
李折竹坐在桌前,抬头望去。
梅花瓣裹着料峭春寒吹入屋内,淡淡的血腥味混杂着梅花香气。
“你”他紧张道。
“你赢了。”顾茗松看向他,眼神复杂。
“什么?”
“我没杀人。”
“啊?”
顾茗松淡淡地说:“我只是废了他们的修为,没有杀一个人。”
他拿起桌上水雾氤氲的茶杯,喝了一口暖了暖身体:“不是因为害怕往后无处容身,仅仅只是怕你受不了魔域的酷热。”
李折竹怔住了,他凝视着对方疲惫的眼,烛火下,对方俊美的容颜带着一点对顾家人的不耐烦,但看向他的目光却是温柔缱绻的。
他问:“复仇的感觉如何?”
“还好,”对方道,“我往后可以睡好觉了。”
“我想喝酒,你陪我吗?”顾茗松邀请道。
于是李折竹再一次拿出了小铲子,挖开了那片土壤。
顾茗松连杯子都不拿,开了一坛酒就开始往嘴里灌。
“喝慢一点。”李折竹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