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没进去呢。”秦渊抬起头,又低下去。
时念安身体骤然绷直,他下意识抓住秦渊的头发,死死咬住嘴唇,憋住快要逸出的声音。
时念安惊惶地意识到,某种陌生的战栗正悄然瓦解他的抵抗。
秦渊左臂上的绷带大半都被鲜血浸红,时念安勉强平复呼吸,强行拉回几近涣散的神智,他咬住后槽牙对秦渊说:“你的胳膊还要不要了。”
“你在担心我。”秦渊停下动作,漆黑如墨的眼睛霎时变得亮晶晶的,他唇角略微勾了勾,倾身往上,用自己的唇去碰时念安的唇。
时念安偏过头去,秦渊的唇落到时念安的侧脸颊,秦渊顺着时念安的下颌线一路吻到耳垂,在时念安的耳边说:“我不疼。”
时念安故意用冷硬的语气说:“你疼不疼关我什么事,别把血弄到我身上。”
“你等我一会,哪儿也不要去。”
秦渊说完从时念安身上起来,离开房间之前轻轻阖上了门。
时念安紧跟着从床上下去,转动着门把手,却发现根本转不开。
门被从外面锁死了,时念安四处搜寻他的手机,也没有找到。
和外界的联系被彻底切断,时念安心底发慌,不敢深思秦渊到底想要对他做什么。
卧室外面有个露台,时念安拉开移门,赤裸着脚走出去,冷风猎猎,和温暖的室内是截然不同的温度。
时念安瑟缩着脖子,还是走了出去。
秦渊打开卧室门,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
“你在干什么!”秦渊大踏步冲到露台上,把时念安从护栏边抱下来。
时念安不知道在露台上呆了多久,秦渊触手所及一片冰凉,他想把时念安抱进室内,时念安按住秦渊,偏要自己走。
秦渊把空调的温度调高,用被子包裹住时念安,他刚刚开口:“时念安……”
时念安打断他:“秦渊,你想做吗?”
秦渊剩下的话猝然卡住,喉结上下滚动了两下,眼神中暗潮汹涌。
“你忍得很难受吧。”时念安抱膝而坐,歪头去看秦渊。
秦渊一言不发,他额头上的纱布摘了下来,结痂的伤口随着凸起的青筋一动一动。
等不到秦渊的回答,时念安眉眼下垂,“不想就算了。”
“想。”秦渊的嗓音低哑得厉害,因太过用力而泛白的指尖扣住时念安的头颅,覆身下压。
“唔……”
声音破碎不成句,秦渊的手往下探,却受到了阻碍,时念安痛地发出“嘶”声。
秦渊打开一旁柜子的抽屉,从里面取出一个小瓶子和一个纸盒。
时念安十分惊讶:“你什么时候买的?”
“很早之前。”秦渊诱哄道,“放松。”
时念安的手用力抓着身下的床单,心想这种时刻谁能放松。
倦鸟终要归林,鱼儿渴慕海洋,原初的本能是无法抵抗的,人也一样。
或许会有迟疑,或许想要后退,但有人会帮你坚定态度。
“帮我。”秦渊的声音低沉,语气却无比强硬。
时念安的声音比羽毛还要轻,不安惊惶地请求。
“好。”秦渊答应地极为干脆利落。
下一瞬,时念安的声音变得比雾气还要渺茫,他模模糊糊地控诉:“……你骗人……”
控诉被堵了回去,意识逐渐涣散,宛若一叶轻舟,迷失在波浪起伏的凶猛海域。
时念安猜想,或许秦渊的纠缠并不是源于喜欢,仅仅是一种没有到手的执念。得到是执念消失的第一步,新鲜感过去之后,秦渊应该就能够彻底放过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