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在意的时候,一切都是甘之如饴。
扣着红发男生肩膀的手指不自觉紧了紧,手背上蜿蜒的血管更加清晰。
就像窥到坚硬冰面上崩开的一线裂隙,纪斐轻微勾动唇线,语调温和:“阿浔,你就是这样,什么都写在脸上。”
“早就告诉过你,他现在是我的。”纪斐靠近,一手穿过折起的膝弯,另一只手握住那道削薄的肩膀。
自然而然地接过醉得不省人事的人。
红发男生被惊动,但依旧陷在醉意中,并没有睁眼,只是宛如寻到安心之处般,脸颊从深蓝色的衬衫胸口轻轻蹭过,顺势勾住脖颈,轻声喊:“哥。”
纪斐短暂地垂了下眼,稍稍调整横抱的姿势。
“休息吧。”说着转身走下顶层。
游轮的楼梯并没有拐角,路浔看到他在二楼直接转弯,没有继续往一楼去。
学生会为了保证几个人的休息,自己、纪斐、韩翊和时衍的房间都在二楼。
其他人则被安排到了一楼。
纪斐把人带去了他自己房间。
怀里的轻盈和氤氲在鼻息间的信息素全部消失,路浔只觉得好像有一股自骨缝蔓延出来的,无法压抑的烦躁-
色彩缤纷的鸡尾酒远比想象中更烈,柏尘甚至不记得自己是什么时候醉的,只记得好像跳了舞。
昏懵地不知道睡了多久,隐隐约约感觉到一片清凉气息,像是在炙热天气,撞入海水中般舒适。
不禁想要更多,往那片气息靠近。
然后感觉到腰身被握住,有温热的身躯更加靠近。
柏尘抬手扶住,在缓缓撑开的眼睑中,看到近在眼前的精心雕琢而成的熟悉面容。
自己就靠在对方的肩膀上。
怔忡片刻,才疑惑地问:“怎么是你?”
昨晚和大家一起玩完酒桌游戏,自己不应该是回到和柏砾房间么?
柏砾呢?
为什么会是纪斐?
窗帘依旧紧紧地拉住,透不进一丝光线。但半空中的系统时间让柏尘知道,现在是深夜三点。
房间里有一盏黯淡的夜灯,能辨认出周遭,但并不清晰。
只有眼前的面容是唯一的清晰。
男人侧身倚在床头,垂落着纤长眼睫,凝注的眼眸漆黑,像一团浓稠的墨,蛰伏着晦涩难懂的碎片。
这个卧室无比宽大,地面上铺着花纹繁复的地毯,床品光洁柔滑。
空中的金属悬浮架布置着精美手办。
这里不是自己的房间,是二层的套房。
超级游轮的行驶无比平稳,感觉不到丝毫晃动,巨大的窗户拉着窗帘,透不进天光。
想起身,却发现对方的手按在自己腰侧。宿醉的无力,让柏尘被迫重新靠回他肩膀上。
然后突然发现,自己笼在柔软绒毯里的身体,牛仔裤和薄衫都已经不在身上,只剩背心和内裤。
动作时,裸露的皮肤蹭过柔软的床品和细腻的西裤面料。
衣服呢?
自己这副样子,很难不猜测昨晚发生了什么。
但身体没有任何异常,面前,支着腿斜倚在床头的男生,虽然和自己盖在同一条毯子下,但依旧穿着昨晚的深蓝衬衫和西裤,衣领平整,看不出一丝褶皱。
他是掌控一切、完美无缺的主角受。即便喝了酒,也不可能和别的男人发生这种不明不白的关系。
何况还是自己这样一个剧情炮灰。
他不止什么都不会做,他甚至一整夜没有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