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知之顿了一下:“你来啦,来得真早。”
“嗯。”封闻侧过脸,突然说:“我做错事让你不高兴了吗?”
空气就是这样僵住的。
你很难评判对方到底是会聊天还是不会聊天,总之谢知之心莫名漏了一拍。
迟迟没有下一个人进入教室,封闻的声音平缓,像好好学生对老师讲的解题思路中的某个步骤不大理解,自然而然又不需要铺垫地提出疑问。
“什么?”谢知之舔了舔唇,“为什么这么问。”
封闻单手支着下巴,不知道是不是对方微微仰头且阳光正好的原因,谢知之发现他鼻尖偏侧的位置有一颗小痣。
暗红色的。
“你自己提前办了出院。”封闻认真想了一下,动作像是轻叹了一口气,仔细去看又好像没有,“简讯也不怎么回消息。”
“我做错什么事让你不高兴了吗?知之。”
锲而不舍。
谢知之眸光微闪,本就没成型腹稿彻底胎死腹中,怎么没人告诉他在这种情况下怎么回才能得到一个起码不至于被评为劣等没良心的分数。
肯定句?
好没良心……封闻每次出现都把他从糟糕的情况里捡出来,和家里的薄荷水生调香氛一样,他都快习惯危险的时候闻到那股过凉的味道,做人也不能这么坏来着。
否定句?
不情愿。明明可以好好交到他手里却非要亲手给他扣上抑制颈环,还有似是而非难以界定的话,感觉一切都朝糟糕的地方策马奔腾。
就连这个问题本身都不对头。
“……没有,我只是身体不舒服而已。”谢知之只好说。
试图蒙混过关……
毕竟眼下最紧要的事是找机会逼沈彻把婚约解除,他材料都快准备地七七八八了,才不要当什么狗屁联姻工具,如果谢家靠他一“睡”能睡回几十上百亿,为什么靠脑子不行?更何况前者完全是无稽之谈。
把日子安安分分熬过去才对,别节外生枝。
封闻支着下巴的手放下来,稍微凑近了一些,注视着beta自以为掩饰得很好的眼睛。
半晌,他意味不明地笑了一声,说:“抱歉。”
迎着对方疑惑的神情,他慢吞吞地说:“让你困扰了对吗,下次不会。”
“……”
封闻很聪明,他能很轻易地从对方的肢体语言里发现情绪上的蛛丝马迹。
例如现在beta眸光闪动,唇线微微下撇,身体虽然不至于紧绷到警戒的程度,但姿态微微收紧,呈现类似防备又内疚的复杂意味。
“没有。”谢知之抿了抿唇,“不要这么说,好奇怪。”
有什么奇怪,明明更奇怪的话也说过,怎么挠了人一下就缩回窝里不认账。封闻微微挑眉,想再说点什么,教室门先被推开了。
余光瞥见金毛,沈彻不紧不慢地走进来,身边的人欲盖弥彰地坐直身体,连头都偏回去重新翻动书本。
“好稀奇,你来上课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