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没了。”陈燃往后退了几步才转身。
然后又想起了什么一般,调转脚步回身,说:“还有,阮老师的事。擅自手机关机,离开平京是我的错,不是阮老师失职。您能不能……还让阮老师带我……我保证以后一定乖乖听话。”
“听谁的话?陈燃,你的话有一点分量吗?”
陈燃曾见过那么温柔的喻兰舟,在她身下哭泣着的喻兰舟。
所以此刻当对方说出充满质询意味而又坚硬的话时,她的眼泪不受控制地溢满眼眶。
左手在衣襟下面狠掐着右手手背,声音哽咽着道歉,说:“对不起,喻老师,我说错话了。”
喻兰舟看着眼前又哭得梨花带雨的人,虽然好看,但总归是厌烦。
压着声说:“陈燃,我可真讨厌你哭啊。”语气里好像满是嫌恶了。
陈燃忙用左手手背擦去泪水,手背上遍布水痕后又抬起胳膊擦,狼狈极了。
想了想,喻兰舟态度忽然的转变,就是在刚刚自己说要搬走的时候产生的。
眼睛红着说:“我不会再哭了,喻老师,我能不能不搬走,我不想搬走了。”
嘭的一声,桌上小提琴式样的琉璃雕塑摆件被砸到离陈燃脚下不远的地面上,喻兰舟问:“你当这是哪儿?再多说一句今晚就滚。”
陈燃忍着鼻腔里的一股酸去看喻兰舟,发现对方的眼睛里又是过去看众生,看蝼蚁一般的神情了。
喻兰舟说出的话从来没有回旋的余地。
陈燃俯身一片一片地捡拾碎碴,捡到第七片时,听见喻兰舟说:“滚出去。”
陈燃合起右手手心里的碎碴,把嘴巴闭得死死的,脸有些憋红,一声不吭退到门外,关上门。
喻兰舟也意识到自己今晚的反应过了火。
陈燃在听到换了经纪人时的反应,还有看到信息那一瞬的不自然,清清楚楚地被她看进眼睛里。
喻兰舟敢保证,对面一定是苏平安。
急匆匆从临熙赶回来,跑回来第一晚就好像迫不及待一般说要搬出去。
搬出去怎么,方便更好见苏平安?-
第二天喻兰舟起床时,早晨不同于以往,今天的餐桌上的有粘玉米粒和红豆的粥,很像陈燃说过的大碴粥。还有色泽金黄的炸春卷,旁边的小菜看着也很清新爽口。
喻兰舟没多想,每样都尝了尝,味道还算不错。
晚上到家时是十点了,一回来就看到陈燃守在宽阔客厅的餐桌旁,桌上摆着炖盅,一道醉排骨,还有一碟时蔬。
见她回来,陈燃忙站起来,手背在身后,绕了一圈跑到她身边,问:“回来啦,吃饭了吗?晚上我煲了姜丝鸡肉粥,还有这些菜,都是刚刚做出来的,您要尝尝吗?”
喻兰舟神色不悦地看了一眼徐婉,对方马上低下头去。
傍晚时陈燃又向自己问过喻兰舟的行程,徐婉想着两个人都已经到这步了,就跟她说了。
哪里能猜到又闹别扭了啊。
“你回吧。”
喻兰舟的开口令徐婉如蒙恩赦,很识趣地离开。
待客厅只剩下两个人时,喻兰舟问陈燃:“怎么还没走。”
陈燃笑着看向她,露出浅浅的梨涡,“还没到零点,我到23点59分就走。”
她可以退,但要退得拉拉扯扯,不能让喻兰舟随便把她给忘了。
“有病吗。”
陈燃摇头,复又露出笑,说:“您吃饭了吗?”
“早饭也是你做的?”
“是。”
“白费力气。”
喻兰舟不再理她,径直走上楼。
余光中陈燃还在楼下,保持着询问时的站姿,怔愣着一动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