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似简单,实则五位数。
桑柒柒用手支着下巴,两根细白的手指滑动屏幕,不停地挪动照片里的人物角度,再进行放大缩小。见她表情从最初的沉思到转为了然,段鞜樰證裡绥笑了笑,问:“有想法了?”
“嗯。”桑柒柒点头,“乍一看这穿西装的有点像白源说的人脉,但又有点违和,不像霍成济、沈望澜那种精英霸总,像暴发户伪装出来的。至于这白T男……有点像道士,他脖子里挂的是串缩小的三清铃,手腕上的红绳上系的是一面令旗,应该是法器。”
“还有段视频。”
“放给我看看。”
视频很短,就几十秒钟的时间,是西装男跟白T男站在门口低声说话,听不清楚内容,却可以看见两人似乎提到了什么,白T男十分嫌弃地撇嘴,还顺手将头顶上挂着的小人偶一把扯落,放在掌心看了两眼,丢到了草地里。西装男瞧见他的动作,嘴巴动了动,说了几句话,便伸手按下了门铃。但门铃响了几秒,屋内的回应并未抵达,西装男便抿着唇,抬手重新按下密码,旋即,门打开,
视频也在此刻戛然而止。
“不对啊。”桑柒柒皱眉,“这两人,是西装男位于主导地位,明显是他将这个穿白T的男人带到别墅里……嗯,这男的似乎还挺不情愿的。从他拽掉白童别墅上挂的人偶以及露出的嫌弃表情来看,他似乎并不是很喜欢这些东西。”
但这又是违和的。
他自个儿脖子上、手上还挂着相关法器呢。
“所以,也许他不喜欢的并非这些小人偶,而是这些小人偶的主人。”说着,桑柒柒看向段绥,没忍住心底的好奇,“单看这照片和视频的清晰度,很难不怀疑这位偷拍的兄弟是怼着他们的脸拍的,但为什么会没声音?”
段绥默了默,似觉得难以启齿,但还是选择满足桑柒柒的好奇:“问过了,说是第一次干这种偷拍的活,太激动了,忘记开音量键了。”
桑柒柒:“……第一次干啊。”
段绥嗯了一声,补充一句:“本来想着他性子急躁,让他去干蹲守的活,正好磨磨他的性子。”
段绥这么一说,桑柒柒便来了兴趣,颇为好奇地问:“那他以前是干什么的?”
段绥:“……”
桑柒柒:“不能说吗?”
“能。”段绥揉了揉眉心,笑了下,“自封的罗酆山鬼帝座下第一刽子手,不过差也差不多,杀的人和鬼怎么说都得有五位数了。”
桑柒柒:“……”
敢情’刽子手‘这三个字不是夸张啊。
她的表情变得有些复杂,呐呐道:“那叫他来蹲白源师徒的周边人,确实有点委屈他了。”
“不委屈,给发工资。”
确实,拿钱干活怎么能叫委屈呢。
桑柒柒说服自己,随后将注意力从这位罗酆山鬼帝座下第一刽子手重回到了白T男身上,她对段绥说:“我有个猜测,但也仅仅只是猜测而已。你说这个西装男有没有可能就是白源所说的,九幽通神会那位大人的传声筒、引荐人?至于这个白T男,是这位引荐人带来试图找寻白源下落的九幽通神会成员?”
“很有可能,但如果是这样,我们可不能一直这么遮遮掩掩了。”
“那就等雨停了,咱俩一块去趟别墅,看看情况。”
京北的这场雨来得突然,走得也快,不到半个小时,暴雨便随着头顶的乌云一道飘走了。在窗沿还有水珠滴落,绿植跟地面上湿漉漉时,晚霞抵达。
桑柒柒的鬼魂缩在陌生的身体里,稍稍活动了下,便冲野猪背上的灰鹮鹳拍拍自己的肩膀:“先借你搭个顺风车。”
“那我就不客气了。”
灰鹮鹳优雅地扬起翅膀,飞到桑柒柒的身旁,再优雅落下,灵活自然的动作顿时引起桑柒柒的连连赞赏:“不愧是我们殡葬一条龙的优秀员工,干什么都有天赋。”
段绥:“……”
你最开始可不是这么说的。
一路顺畅地抵达白源师徒所在的别墅,走到门口时,桑柒柒的目光忽而瞥向了先前她跟段绥待的那根树干上,定了不到一秒钟,又很自然地扭回头,输入了密码,进了屋子。
树干上坐着的某位刽子手:“……?”
这是发现他了?
隗营挠挠头,掏出手机,给罗酆山鬼帝座下第二刽子手发信息:我终于知道老大为什么好好的酆都之主不当、罗酆山鬼帝不当,跑到个阳间的殡葬一条龙去卖纸扎了?
收到信息的第二刽子手懒洋洋地躺在沈家别墅的躺椅上,回复:为什么?
隗营:那姑娘有点本事,一眼就看穿我藏在树上,老大多半是想把人拉入伙,把她当成罗酆山鬼帝座下的第三刽子手培养。
第二刽子手:……
隗营:你别躺着了,你一天到晚就是躺,到哪儿也是躺,再躺下去人家该踩着你头晋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