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哥哥你想不想多一个弟弟?”诸伏景光冲哥哥眨了眨眼,他能感受到问出这句话时,手下的肌肉似乎变得僵硬了。
“欸~~”诸伏高明打着方向盘,平稳地开着车。似乎是在思考,他拖长了音,这下,苏格兰更是紧张地心“砰砰”直跳。虽然不说话,只一味挖着冰淇淋,但耳朵已经高高竖起。
“哥哥犹豫了啊,那应该是不想了。”诸伏景光在苏格兰耳旁逗弄道。
“我才不会抢你哥。”苏格兰眉头挑起,也凑到诸伏景光的耳旁用气音偷偷反击。
“不用抢啊,白送你的!”
“你不要随便替高明哥做决定!”苏格兰哼哼。
诸伏高明透过后视镜看到两人头挨着头,和小朋友似的叽里咕噜说着悄悄话。
——小景好像比以前开朗多了啊。是因为找到了凶手解开了心结,还是身边的朋友改变了他吗?
没有说懂事沉稳的小景不好,但是这让诸伏高明想起了父母没去世时小景的样子,天真可爱,没有太多顾忌。
肩上的责任担久了,就放不下了。但他是长子,这些可以由他承受,而小景,可以的话就多为自己着想吧。
诸伏高明唇角两撇胡子微微上扬,“谁说我不想了,如果裕树愿意的话我可以是你的哥哥。只不过我平日里在长野呆的时间比较长,没法多照顾到你……”
“没关系的。高明哥,我会自己照顾自己的。”苏格兰攀上副驾驶的座椅,急匆匆打断他的话证明自己。
苏格兰现在晕乎乎的,以前一直远远观察的人一下子和他那么近,在心里默默念了很多遍的称呼终于有了叫出口的机会,他流畅地喊了出来,没有磕巴。应该不会在对方面前留下不好的印象吧。
下了车,诸伏高明和诸伏景光各自拎着东西上楼。苏格兰想提都被景光赶走。
“别以为我没看出来你伤没好。你现在要做的是赶紧打好腹稿,把过去一个月经历了什么一五一十告诉我。”
躲不过的审问果然还是来临了,苏格兰抱着头哀嚎了一秒,又瞬间在高明哥面前恢复正经。
整理好食品,并将床褥铺好,诸伏高明先行去洗澡。10几平方的屋子里只剩下一站一坐的两人。
说起来,这是他们确认恋人关系后的第一次见面。隔着一个多月,隔着山与海,思念随着时空无限拉长。
诸伏景光铺完床褥后便坐下,抬头仰望扶着门框的苏格兰。他的视线细细描摹着摘下口罩和兜帽的苏格兰,凝神专注。
和记忆中的一样,又有点不一样。脸颊消瘦了,脸色也有些苍白。这一定是他消失一个月后最好的状态。
“过来。”他拍了拍身边的软垫,又从柜子里取出一个药箱。
“脱吧。”平静的语气像暴风雨来临前乌压压的黑云。
苏格兰侧过身子,选择背对着诸伏景光。拉开黑色外套的拉链,顺滑的“呲溜”声仿佛点燃了空气中的燥热,外套坠地,露出里面纯白色的实验服,隐约可见内里绷带的痕迹。
“继续。”
苏格兰舔了舔嘴唇,似乎是暖气温度调得过高,口干舌燥的,脸颊也止不住升温泛红。
他的双手交叉拉起实验服的衣角,小小抗争了一下:“要不还是等高明哥不在的时候吧。”
卧室的隔音并不好,即使关上了门,也能听见浴室淅淅沥沥的水声。
“如果你不想让哥哥知道的话,还是干脆点吧。不然我也不知道等会会发生什么?”
毕竟绷带绑太长时间会感染,需要及时更换。诸伏景光自然不会随苏格兰的想法拖延。
而苏格兰也不想因为伤口让高明哥有过多的担心。
交叉的双手有了动作,宽松的衣衫途径双臂,脖颈,额头,滑落在地,展露出了有明显肌肉线条的上身。但是宽厚流畅的背脊被几乎被绷带缠满,从腹部到肩膀,手臂上也没放过。并且有些地方还在渗血,染了红的绷带如雪天绽放的红梅,但欣赏者只想摘下揉碎,还这雪地纯白如初,天地一色。
诸伏景光眼眸沉下,手拿起剪刀减去绷带的扎口。积雪扫去,露出断垣残壁。即使积极复原,也难以回复到昔日完好的景象。
“其实只是后背看上去严重点,被打中了几颗子弹。没事,会好起来的。”
景光的眼神灼得他肌肤发烫。
“不要那么轻描淡写地说出这种话,告诉我整件事吧。”
诸伏景光如今理解为什么苏格兰会一次又一次将他拦在门外。欺瞒、囚禁、质问、避而不谈,苏格兰在用他的方式将他推离危险的漩涡。
他冷静地听着苏格兰断断续续的回忆,手里熟练地帮其清创伤口,涂抹伤药。药物清凉,触及伤口肌肤不自觉会瑟缩躲避。
苏格兰张开腿,双手搭在膝盖上,整个人往前慢慢伏倒。诸伏景光只能一只手按住他的肩膀往回揽。
“疼的话就喊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