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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苏格兰意外睡得很正,手脚都端正地缩在自己的被窝里,或许之前睡着睡着到他怀里是故意的,诸伏景光想。
因为是病人,诸伏景光没有叫醒苏格兰,和哥哥先起床出门跑步了。
关于二阶堂的案件他和哥哥简单地提了一嘴。
“我也听说美术馆藏尸的那个案子,没想到是你们四个人发现的?”诸伏高明有些惊讶,“你能确定是二阶堂优人做的?”
“是的,所有证据我们都上交给了搜查一课,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一直没有结果。昨天的报纸你看了吗,已经有好几家报社在为二阶堂转移注意力了。一家回忆了二阶堂的成长史,为他镀金添彩,用他的失踪以及以往的成就功劳引起群众的同情心。一家猜测真正的凶手是裴文勋,已经畏罪自杀明里暗里表达了对外国人的排斥。”
提起后面一点,诸伏景光就有些生气。
外乡人,异国人本就不受国人欢迎。这种思想甚至从小就从成年人灌输给了小孩。连不同的发色肤色都会遭到同龄小孩的欺凌,zero就是在这种异样的目光长大的。
而如今日本的主流媒体还要将这种刻板印象加强吗?
据他工作走访,一些不正规的小药厂的员工他们招的就是一些语言不通的外国人。他们有些是护照到期没钱补办只能做黑工,有些是被骗过来找不到其他工作。
在这种小作坊里拿的工资仅够填饱肚子,工作整日不过多拿一点零钱,身兼好几份类似工作也无法得到足够的金钱办理合法的证件。当小作坊查出问题来,老板跑路,留下这些员工茫然面对。
负责一点的警察知道他们不是始作俑者,会放了他们。只想要功绩的就直接把他们抓到拘留所,更严重的则会让其坐牢判刑。
“应该是二阶堂集团在运作。二阶堂优人的母亲二阶堂彩香是位比较成功的事业家,有实权可以让合作的报社为他们站台。”
诸伏高明一针见血地指出了问题所在。
“而如今警视厅也没有给出后续结果,想来二阶堂彩香也在向警局施压吧。我记得她的父亲似乎是国会退任的议员,目前也还具有一定影响力。”
“好像当了警察才明白,有些案件在解决与完结的这个过程并不是通过嘴巴一闭一合就能解决的。”诸伏景光苦笑道。
他们绕着警察公寓周边的小区跑了五圈,其中经过长长的坡道,要花更多的力气才能保持匀速。也会步入陡斜的下坡,不控制人就越跑越快。
“小景,世事如此。既然你的接力棒交到别的警察手上,那就先相信他。你要做的是守住本心,不要冒进,也不要自我。有些妥协是短暂的迷惑,你要用眼睛看,而有些则是权钱斗争下的败果,不要妄想蚍蜉撼树,但是或许可以先去寻找这颗大树的虫洞,从中窥得一二,找寻方法,切勿心急。”
这是一场持久战。
方方面面。
第57章寻找
春去秋来,转眼过了一年。今年苏格兰注定要在美国过的年。如果他任性一点,前几日可以直接坐着航班回国。不过理智告诉他,他必须守在那里。
今日下了大雪,别墅的壁炉里烧起了炭火。柴火燃烧发出了“毕剥”的声响,苏格兰静坐在桌前看着门前的百年橡树枝头落雪。
去年的今日他从温暖的房间醒来,隔着房门,景光和高明哥边小声交谈边手里揉着面团。等他出门吃了早饭,也一起加入了做年糕的队伍。
他将软糯的面团搓成圆的,切成方的,还有捏成小花的。厨房里红豆汤“噗噜噗噜”熬着,散发着甜甜的香气。锅里下油,景光将年糕团子铺在油里煎至两面金黄,涂上了蜂蜜,咬一口能在舌尖上融化。当然将年糕浸入红豆汤更是丰富了口感。他们做的比饭店里呈上来的似乎更美味!
后续他们进行了年前的大扫除,景光向来把屋子整理地干干净净,所以大部分力气都花在了清理地上桌面苏格兰不小心散落的面粉与留下的手印上。
景光教他编织了稻草绳,并在上头装饰了红绳与橘子。垂下的纸条上写了贺词,两人一起将装饰物挂在门外,迎接年神。夜晚煮了高明哥从长野带来的特产荞麦面。
他知道这是过年的传统,以前一个人或者是和琴酒伏特加一起也会在这一天煮荞麦面,但是和家人一起吃是不一样的,幸福地想落泪,想贪心许愿往后还能如此。
有人踩着雪进屋,伞柄抖落了雪粒后被其倚靠在了墙边。她走到苏格兰面前鞠了个躬,汇报方才去四周探索到的情况。
女子还是黑发齐耳,但已经不是初见时如凯瑟琳所说的那样是个哑巴。苏格兰还是夺了凯瑟琳所爱把人调到他这里。
女子真名叫岸本天希,如果你有印象的话应该记得,她是二阶堂优人的私人美术馆里的员工。她会端坐在前台收钱指引游客,也会为了执行裴文勋的命令对松田阵平动手。两人实力相当,几乎能打成平手。
而在美术馆负责人裴文勋被抓时,她从现场消失了,警方一直没有找到她的踪迹。原来她改头换面加入了组织,成为了最底层的清道夫一员。
苏格兰在酒吧那天自然不知道岸本天希的身份,只是随意试探了一下。在夺她的帽子的那一刻,他将一枚纽扣大小的可追踪定位的窃听器按进了帽子夹缝里。
比起经常要换洗的衣物,塞入帽子里的反而并不容易被发现。所以苏格兰在陆续追踪了一个多月后,挖出了岸本天希的真正身份,以及她加入组织的原因。
经常杀人的小伙伴知道,杀人容易处理尸体麻烦,尤其是处理一堆尸体后还要清理现场血迹与子弹,所以组织衍生出这一个后勤部门并不奇怪。
一般处理尸体比较简单的方法就是毁掉脸部和手掌指纹,就近扔到乱葬岗或者海里。据说有组织成员会私下把尸体或者尸体的某些部位卖给医院或者某些实验室,双方互惠互利,只要不是太过分,组织不会管。
不过年后组织对尸体的管控严格起来了,从窃听器得知,清道夫需要将尸体搬到专门的冷藏车里,不允许丢弃或者私下交易。
“组织也是,连这点油水都不让我们吃。本来清道夫工资就不高吧,你个女孩子干这种体力活,就不考虑做点轻松的,工资又高的?”
岸本天希咿咿呀呀比划了半天,司机才知道这人是个哑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