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定不是这里买的,因为这附近并没有花店,那应该是坐车之前买的。
在冬季里开放的玫瑰需要更多的呵护,花朵那么娇嫩,风吹雨打就会枯萎。但是跟在风雪里行走的主人身旁,玫瑰只是微微有些压扁,掉了点花瓣,如今依旧绽放着最后的盛艳。
“好漂亮的花!是送我的吗?”诸伏景光伸手接过,眸光里闪烁着笑意。
苏格兰点了点头。他看了诸伏景光身后的司机一眼,不好意思地拉过同位体的手迈下车,然后一把伞遮住两人的身影往外走。
伞下,两人靠得很近,大雪把他们单独与人群隔离。
这爱情太甜了,甜到回来的苦闷悲痛都冲散了许多。可惜太害羞不给看了啊!
吃瓜群众们发出遗憾的叹息。
“花没一开始好看了。”走路的时候苏格兰时不时偷偷看着诸伏景光,他在犹豫,这种救援事故的场合是不是不适合告白,而且昨夜他没想过救其他人。
他判断出这块地域可能存在风险,但没有提醒其他人,只想自己早日赶到服务区。多带一个司机累赘也是他发了善心,其实他的道德素质并不够高。
“没关系。我很喜欢。”诸伏景光将手指撑进了苏格兰的指缝,用自己温暖的手心紧紧包裹住苏格兰在雪地里久待而冰凉的手掌。
“那么——”诸伏景光又牵起苏格兰另外一只手,停在苏格兰面前。
他们很少有这样面对面互相看着对方的时候。不知对方心意的时候会胡思乱想,会自我怀疑。可是明确了以后,他们便能勇敢出击。
“我接受你的玫瑰了,那你可不可以接受我的喜欢呢?”
这一刻,风声消失,彼此的心跳在剧烈跳动。
他说:“我,诸伏景光,想成为你的恋人,和你有更亲密的关系,你愿意吗?”
苏格兰睁大了眼,目不转睛地看着诸伏景光,他想:原来这双蓝色的眼眸里也能流淌蜜糖一样的金色啊!而他拥有了这份蜜糖。
他把伞一丢,伞在地上滚了一圈。随即像炮弹一样跳到对方的怀里,紧紧搂住脖子。
咳咳,好像用力过头了,直接把人扑倒在了雪地里。不过,这不重要!
“我愿意!我愿意!”他点着头,高兴地重复着这句话。
没有安全感的小猫也终于找到了属于自己的小猫。
苏格兰眯起眼眸,愉悦地与他的同位体额头贴贴,脸颊贴贴,鼻尖贴贴,贴完后脸蛋更红了,害羞地将身子侧翻,张开四肢把自己砸在诸伏景光身边的雪地上。
看着天空,感受着雪花落在身上,湿润的草木气息围绕着两人,他想,活着真好呀!
我们都要好好活着呀!
诸伏景光跟着缠绕了过来。他捧着苏格兰的脸蛋仔细凝视,随后用大拇指擦去眉间与眼角的雪沫,一点点描摹苏格兰的轮廓。
他的后脑勺完全挡住了上方落下的雪,苏格兰脸颊上的雪花便融化成了水,宛如动情时流下的眼泪。
这样近的距离是要吻他吗
苏格兰浓密的睫毛如蝶翼般轻轻颤动着,雪水依旧沾湿了他的眼睫,宛如澄蓝湖水边晃动的芦苇,摇晃着摇晃着就拨动了看风景人的心弦。
他屏住了呼吸,然后闭上了眼。
失去视觉后,听觉和触觉变得灵敏。苏格兰听到了雪下落的簌簌声,浅浅的呼吸洒到他的脸颊上,手指由上而下划过鼻锋,点到唇瓣,按到下巴……
然而距离并没有拉近。
那双温热的手陡然离开他的脸颊,揽过了他的肩膀和腿弯,腾空的瞬间,苏格兰睁开了眼并顺势攀住了景光的脖子。
“你在发烧。”眼前的人把地上的伞捡起,让他自己拿着,不敢让他在雪天久呆。
——可是可是,我都准备好了,你是木头吗?就不能亲亲我吗?难道怕我把感冒传给你?
苏格兰愤愤地把兜帽拉得更下,口罩拉起,双手环抱着伞和花束,头埋进诸伏景光的胸膛里缩成一团。
——想抱就抱吧,累死你!
身体在平稳的摇晃下越来越软,疲惫涌上了心头,苏格兰揪着景光的外套睡着了,连放到床上,手上重新挂上了吊瓶也没睁开眼。因为他知道景光就在他身边陪着,不需要再警惕外界的一草一动。
苏格兰是被琴酒的电话吵醒的。
“你没来机场?”琴酒声音的温度比今天的气温还低。
“gin,昨天下大雪你不知道吗?我被困在福冈了,还差点死了!”苏格兰拍着脸,试图打起精神来。和琴酒说话可不能乱说。
琴酒立马想到今天看到的新闻,脱口而出一句“蠢货”。早知道昨天就该压着他去登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