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祈遇整个人都不好了。
被下药的人真的是他吗,怎么封冀看上去才像是喝了春药的那个?
就算是为了帮他,也没必要,没必要这么用力吧……
祈遇木然地打开淋浴,任由流水冲刷着身体。
他在想,待会儿封冀醒了,他该怎么面对对方。
明明是正当的上下级关系,如今却因为一杯酒,一次意外,将这段关系染上了一层说不清的暧昧色彩。
为封冀工作这么久,祈遇一直都知道自家老板与其他老总不同。
封冀有钱,有地位,想上赶着攀龙附凤的人不在少数,但老板洁身自好,从不理会。
祈遇帮着处理过几次晚宴上靠过来的小明星,这么多年来封冀连情人都没包养过一个,下了班就回家,从不出入那些情色场所,每天给自己安排的工作比员工还多,更别说谈恋爱了。
但现在,这个现状被祈遇打破了。
虽然身上痕迹多的吓人,可祈遇也不能完全确定封冀此举是自愿的。
毕竟被下了药的人是他,昨晚什么情况,祈遇又一无所知,更无从判定。
这样想来,对于封冀来说,他们昨晚滚在一起,不该做的全做了,犯了对方的禁忌,未来还要一起共事几乎是不可能的了。
虽然挨撞的人是他,可如果不是他疏忽中药,这件事是绝不可能发生的。
更重要的是,经此一役,祈遇也不知究竟该如何以平常心去面对封冀。
只要一想到两人刚负距离接触过,心里的羞耻便止不住地往上冒。
涂抹着沐浴露的手慢慢停滞,一阵沉默的思索后,他拧开淋浴,心里已经有了想法。
作为一个合格的特助,祈遇只会帮老板解决麻烦。
而不是成为那个麻烦。
……
…
洗完澡的身体重新变的干爽,祈遇翻箱倒柜给自己找了个软垫,放在了书房的人体工学椅上。可尽管如此,甫一坐上去,他还是没忍住“嘶”了一声。
不是疼的,而是又酸又涨,连着后腰的麻木一起折磨着他的感官。
爽的时候他一点不记得,事后的难受倒是体验了个完全。
从抽屉中拿出纸笔,祈遇郑重地写上“辞职信”三个字。
其实封氏辞职只需要向部长与人事部发送电子书面报告,得到批准做完交接工作后便可以离职。
但祈遇自觉情况特殊,还是用最原始的辞职信最有诚意,想必封冀经过昨晚那一遭,也不会为难他,很轻易便会放他离开的。
只是他刚毕业就在封氏任职,突然要离开,竟然一时间不是究竟该何去何从。
是继续扎根京市,去别的公司应聘,还是离开京市,去其他城市重新开始?
要不回老家先休息一段时间吧,邻居王奶奶上回还给他发语音,说好久没见他,想他了。
辞职后,封冀送的这个房子祈遇也不好意思继续住下去,两人之间就隔着一层天花板,他如果继续住着,早晚会在电梯里碰面,那未免也太尴尬了……
届时他可以卖了房子,再决定究竟是留在京市发展,还是离封冀远点,去南方打拼。
写信的中途祈遇想了很多,手中的笔也一直未曾停过。
当他写下最后一句“特此辞职,望批准”,心里竟然有一种诡异的松快感。
封冀给他开的工资很高,封氏的待遇也很好,外面的人挤破了头都想进来,若是换成旁人在这样一个公司经历了这种事,如果老板不说,恐怕很大概率会装傻充愣,继续工作下去。
可祈遇实在没法儿说服自己,在被老板扣着腰窝翻来覆去一整夜后,还能像个没事人一样与对方同室而处。
他面前,只有辞职这一条路可以选择。
收起笔,祈遇又将辞职信上的内容在文档中重新输入了一份,用作后续公司的电子存档。
做完这一切,祈遇仿佛即将要英勇就义那般站起身,紧攥着那封辞职信,抬脚出了家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