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空青。”耳边顺着风声,录进一道男声。
徐京墨出了休息室,没有看见陈空青。
绕着场馆找了一圈,终于在偏僻的后门看见了缩在台阶上的兔子。
兔子缩成一团,不知道是因为冷,还是因为受伤了,要把自己保护起来。
陈空青慢吞吞地抬起脸,冷风又在这时候刮过来。
好像要把他脸上的水和泪都刮成冰碴。
好疼。
越疼,眼睛也跟着越湿润。
他偏过脑袋,身后毫无意外,是徐京墨。
耳边的风声并未停歇。
兔子在哭。
脸上是湿的,那双柳叶眼里的寒冰似乎化开了,化成泪滴,一串串地扑簌而下。
徐京墨想要往前,又害怕受伤的兔子会不接受他的靠近,会不会应激。
于是定格在原地。
陈空青坐在矮一截的石阶上,视线里先是装进一双没有那么偏正式的薄底皮鞋,往上,是笔直修成的一双腿。
和在与寒风共舞的大衣衣摆。
兔子怔愣着。
那双眼被风吹得越来越红。
徐京墨系统学习过EmotionRegulationStrategies(情绪调节策略),还有ManingReconstruction(意义重构)之类……
明明知道那么多心理学上的专业知识,可他现在却一个都没法实践应用。
他的兔子哭了,他不知道该怎么办。
只觉,刚刚自已那一拳还是太轻。
他的喉结上下滚动,吞咽后,才挤出一句:“这里太冷了,回家看黑猫警长怎么样?你也很久没有见它了。”
不能在这里待下去,太冷了,陈空青那张湿润的脸都被风刮得通红。
石阶前的兔子,忽地在此时站起了身。
身上穿的棉服很是单薄,整个人都显得轻飘飘。
站起来的时还晃了晃,摇摇欲坠的样子。
徐京墨的心口也跟着发紧。
陈空青站在石阶上很轻很轻地开口:“好冷的天气呢。”
“是……是这样。”徐京墨没有想到陈空青张口是说这句话,“所以我们走吧,这里太冷。”
男人试探性地往下一个石阶。
兔子睁着那双不知是哭红还是被风吹红的眼,唤着眼前的人:“徐医生。”
“你说,我在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