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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药课的第一缕目光（第2页）

斯内普继续咄咄逼人地提问关于舟形乌头和狼毒乌头的区别，哈利依旧一无所知。而赫敏，已经急得快要从座位上跳起来了。

“啧，啧——看来fame（名声）显然不是万能的。”斯内普终于冷笑着结束了这场单方面的拷问，并因为哈利“顶嘴”而给格兰芬多扣了分。

整个过程中，芙拉一直安静地看着。她为哈利感到一丝微不足道的同情？不，更多的是一种冷静的分析。斯内普对波特的敌意是如此明显，近乎刻骨。这很有趣。同时，她也注意到了赫敏·格兰杰那惊人的知识储备和表现欲——一个有用的信息。

终于，理论折磨结束，斯内普开始讲解一种简单治疗疖子的药水，并将步骤复杂地写在了黑板上。

“你们还等什么？”他冷冷地说，“为什么不把这些都记下来？”

教室里瞬间响起一片摸索羽毛笔和羊皮纸的沙沙声。芙拉立刻低下头，用极其工整清晰的笔迹开始抄写步骤，她的专注仿佛世界上只剩下了黑板和羊皮纸。

实际操作开始。学生们两两一组。芙拉“恰好”落单了——这是她刻意营造的。她需要独自一人，完美地完成这份魔药，不容任何差错。

她严格按照步骤操作，动作流畅而精准，仿佛早已演练过无数遍。称量干荨麻，研磨蛇牙，小心翼翼地控制豪猪刺加入的时间……她全神贯注，粉色瞳孔里只有坩埚里逐渐变化的药液。

她能感觉到那道冰冷的视线偶尔扫过全班，在那些手忙脚乱（尤其是纳威·隆巴顿，他的坩埚已经开始冒出可疑的绿色烟雾）的学生身上停留，带着毫不掩饰的轻蔑。

她的坩埚里，药水正呈现出一种清澈的、完美的蜜糖色，正是书上描述的成功状态。她甚至通过极其细微的火候调整，让它的颜色比标准描述更加纯粹透亮。

就在这时，纳威的坩埚终于彻底崩溃了，绿色的酸液溅得到处都是，腐蚀了桌面，散发出刺鼻的气味。周围的学生尖叫着跳开。

斯内普像一阵黑色的旋风般刮到现场，魔杖一挥清理了残局，对着吓得快要哭出来的纳威咆哮着扣分，并怒斥他的愚蠢。

混乱中，没有人注意到芙拉。除了斯内普。

在厉声批评完纳威之后，他的目光如同鹰隼般扫过全班，似乎在检查还有谁制造了灾难。他的视线掠过芙拉的坩埚，猛地停住了。

那空洞冰冷的黑色瞳孔里，极快地闪过一丝什么——不是赞许，更像是……惊讶，以及更深沉的审视。他看到了那锅近乎完美的、颜色甚至超常发挥的疖子药水。

他的目光从坩埚缓缓移到芙拉的脸上。

芙拉恰好在此时抬起头，仿佛被那边的动静惊扰。她的粉色瞳孔对上了他那深不见底的黑色眼眸。她脸上带着一丝被突发状况吓到的苍白（部分是伪装，部分是真的被那瞬间的压迫感惊到），眼神里充满了努力过后等待评判的紧张，以及一丝不易察觉的、试图从他那里获得认可的渴望。她微微咬了下嘴唇，像一个害怕因为别人的错误而受到牵连的好学生。

斯内普盯着她，时间长得让周围的空气都几乎凝固。他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但那双眼睛仿佛要穿透她精心构筑的无辜面具，直抵内核。

然后，他什么也没说。

没有加分，没有表扬，甚至连一个轻微的点头都没有。

他猛地转过身，黑袍在他身后划出一个决绝的弧度，走向下一个需要他“关注”的灾难现场，继续用他冰冷刻薄的语言喷洒毒液。

仿佛刚才那短暂的凝视从未发生过。

芙拉缓缓地低下头，看着自己完美的魔药，嘴角在无人看到的角度，极轻微地、极轻微地向上弯了一下。

他看到了。

他注意到了。

虽然没有任何表示，但那瞬间的停顿和审视，就是她今天最大的收获。

她知道，像他这样的男人，绝不会轻易给予认可。漠视，或许才是他最高级别的关注——至少一开始是如此。

她小心地将魔药装瓶，标签上用优美的字体写下自己的名字：芙拉·贝克。

第一缕目光已经落下。

种子已经播下。

她有的是耐心，等待它在那片冰冷的土壤里，悄然发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