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舒舒服服泡完热水澡,头痛也舒缓许多。
晏川披着浴袍出来,倒出醒好的红酒,对着酒店的全景落地窗一个人慢慢喝。
眼角余光看到旁边的柜子上放着一瓶绿色药膏。
晏川走过去拿起来,旋开盖子,凑近鼻端,有股青草香和中药味。
味道还不错。
他挖出一点抹在伤口上,触感很清凉,在皮肤上薄薄一层,不会黏腻。
司崇知道他的喜好,晏川皮肤触觉过于敏感,所以不喜欢带首饰,不喜欢化妆,受不了身上有多余的东西。
端着酒杯坐回窗边,晏川看着天边的月亮和小城镇星星寥寥的夜景,红酒杯徐徐在手里摇晃,反射如同光洁赤红的玛瑙。
心里空落落的,像被时间蛀空了一个洞。
不知不觉一瓶已经见底。
突然有门铃声响起。
晏川反应迟钝地站起来,起身太猛身子还歪斜了一下,头晕乎乎的。
这么晚了,谁会来找他?
“谁啊?”他打开门,看到外面的人愣住,“你来做什么?”
司崇站在外头,目光扫过晏川还在滴水的短发,扎紧的白色浴袍,在浴袍下露出的笔直白皙的小腿停留一会儿,才从下到上集中回晏川的脸,他把手里提着的塑料袋递过去,“今天淋雨戏,导演怕演员感冒,买了点板蓝根,我来送给你。”
他在说谎。晏川目光笔直地盯着眼前的人,虽然反应迟钝了,起码的常识还有。既然是导演让买的,为什么不是剧务来送?为什么不是收了工就来送,要隔这么久?
果然司崇低头避开了他的目光,抬手把东西递过去,“留着吧,吃不吃随你,我送到就行了。”
晏川接过来,僵硬地说:“谢谢。”
“没什么事我就先回去了。”司崇后退一步,准备回自己房间。
“等一下。”晏川却把他叫住。
司崇困惑,“怎么了?”
晏川好像有些乏力般侧身靠在门框上,说话时声音温吞而缓慢,“喂,你那时候说的话还算数吗?”
“什么话?”
晏川回答,“拍戏时说的话。”
“哪场戏?拍摄时说过那么多话,你指什么?”
晏川清了清嗓子,模仿着他的口吻,“不需要互相帮忙一下吗?反正都有需要……”
浑身一震,司崇瞳孔猛地收缩,怀疑自己是误听了。“你什么意思?”
“你不愿意?那就算了。”晏川敏感地眨了下眼,后退一步,作势要关门。
“等一下!”司崇一只脚伸过去抵住门,不顾被夹住受伤的危险,迅速把半个身子都挤进去,半踏进房间,“你确定吗?”
晏川不再多说,他上前,直接抓着司崇的手把他拉进房。
房门砰的一声在后面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