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不是开笼子的钥匙,也有试探的价值。
如果是正常人,早就在竭力勾钥匙了,但莫时鱼只是看了钥匙一会儿,就慢慢趴伏下身体,枕着脑袋发呆。
笼子不大,他的头枕在手臂上,灯光勾勒出单薄衣料下起伏的背线。
莫时鱼听着火焰噼啪声,几乎昏昏欲睡。
忽然,门外传来了开锁的声音。
他惊醒了,撑起身体,看到一个男人推开门,风雪顺着门扉呼呼的吹进来,莫时鱼抓着栏杆看着他,在吹进来的冷冽风雪里打了个颤。
“雪越来越大,越来越难打到猎物了。”男人放下猎枪,走到了关着莫时鱼的笼子前,把手伸进去,带着冰雪的手钳着他的下巴,“再空着手回来,只能把储备粮吃掉了。”
莫时鱼被迫仰头和他直视,几秒的安静后,他意识到了,男人说的是自己。
身后的红帽子被一把扣在他的头上。男人往木屋的另一边正在火堆上燃烧的锅走去。打开锅盖,用勺子在锅里搅动。
莫时鱼垂着头,看着自己从红帽里流泻下来的长长的、烟灰色头发。
真不搭。他心想。
过了一会儿,一碗血淋淋的牛骨头放在他面前。
莫时鱼低头看了看骨头,再抬头看向男人。
“吃啊。”等了几秒没动作,男人按着他的头,手缓缓施力,莫时鱼不得不离地上的骨头越来越近。
他的嘴唇在微微颤抖,不是因为恐惧,而是因为逐渐升起的、无法抽离的痛恨。
男人的脖子理他很近,地上的骨头非常尖锐,
他有能力,也有足够的自信,在这么近的距离把尖锐的骨头插进男人的喉管,等待温热的鲜血将把他的身体淋的湿透。
但他没有这么做。
莫时鱼伸出手,将碗里的骨头拿起来,安静的咬了一口肉。
嘴角渗着3分熟牛肉的血丝,他抬起头,忽然缓缓地笑了一下。
“那个,我该叫你什么?”
他摸着嘴角的血丝,歪着头,“主人?”
男人的动作顿住了,他看着莫时鱼的眼里闪烁着奇特的光。
莫时鱼伸出手,拉了一下站在笼子外的人的衣摆,他没用多少力气,那人就已经朝他弯下了腰,莫时鱼朝他说,“别吃我,主人。”
说完,他一把扯住对方的衣领,把他拉到自己的跟前,然后张嘴咬进了对方的脖子里。
鲜血顺着他的嘴角流下来,他死死的咬着,像要嵌进骨子里。
“你为什么……”男人的声音慢慢弱下去。
“我不出去。”莫时鱼松开嘴,低着头自言自语一般,“我讨厌外面,我就在这里呆着。”
****
又是一次治疗结束。
治疗仓升起,莫时鱼随着重力跌坐在地上。
他仰起苍白的脸,直勾勾的望着周围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