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忘记了,这是最让我感到火大的事呢。”他隔着空气,轻柔的描摹了一遍莫时鱼的侧脸,“你这个坏人,竟然忘了我。”
“背叛者。”
“小坏蛋。”
莫时鱼从他风淡云轻的口气里,听出了比乌丸莲耶更蚀骨的执念,比绝望更深沉,比希望更炽热。
“那只小丑,小果君……也是你的人。”
“对,我们是一起的,对你来说,我们都是一部动漫里的反派。但我的存在要更深刻一些哦。”
费奥多尔仰头沙哑的笑起来,“我一直是你的噩梦。”
他伸出苍白透明的手,指着莫时鱼,“同样的,你也是我的噩梦。”
“你杀不死我,杀了我,我就会在你身上重生。”费奥多尔一步步后退,忽然道,“既然我回答了你一个问题,你也愿意回答我一个问题吗?”
莫时鱼看着他病态的笑容,心想这个世界的病娇怎么tm的这么多,“你先说说看。”
“上辈子,你已经是那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身体,我让你杀了我。”费奥多尔一字一顿的说,“我代替你,承担这可悲的命运,让你解脱。”
“你竟然拒绝了。”
他疑惑的凝视着莫时鱼,喃喃道,“为什么?”
“……”
莫时鱼叹了口气,收回了枪口。
他口袋里的鱼鳞隐隐发烫,似乎在传达着某个信号。
不要,滚开,滚。
“他”仿佛在打着颤,摇着头,这么说。
莫时鱼道,“如果是我,我不愿杀一个人的时候,有两种理由,一是我对他仍有感情,二是我已经连杀他都嫌脏。”
“你是哪种呢?”
费奥多尔苍白的面颊浮起了些薄红,他定定的看着莫时鱼半晌,突然笑起来。
他笑得真心实意、前仰后合。
这个时候,他是彻底站在了悬崖的边缘。
“用不着你让太宰君杀我,小鱼。”他的紫眸轻柔的眨了几下,“我今天将在此死去。”
“说到底,我要做的事,在上辈子已经做完了,之所以回来,或许就是为了这一个答案罢了。”
“如果搞不明白,我会很难受。”他脚步忽然腾空,往后倒去,视线逐渐从那个青年身上抽离,望着那越来越远的灰蓝色天空,“难受的死不瞑目的。”
风声在耳边迅速的流逝。
他好像看到了那个过去的人影。
他在那个位于天空的赌场里看到了他,压着肩膀,握着台球杆,正和身旁的驼色风衣青年说这什么,嘴角的眉眼都是鲜活蓬勃的笑意。
他弯下身,而费奥多尔的视角几乎与他是对面,他看到了青年宽松上衣垂下时露出了匀称、流畅的肩颈。
然后,他熟练的打出了一杆。
那一杆仿佛时冲他来的,杆子碰到了台球的清脆声音,和哗啦啦冲散的台球。
那一刻,他确实听到了自己心跳的声音。
……
费奥多尔等到了他和太宰治分道扬镳的那天,然后等在他的必经之路上,朝他露出了柔和的笑意,“要一起来吗?”
那个小鱼是怎么回答的?
忽然有些记不清楚了。
但是这充满算计和嫉妒、恶意的初遇,到底结局不会超脱开局的这几个形容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