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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心思（第2页）

祁乐思一整个人裹在被子里，呼吸很轻悄，露出三分之一的侧脸在客厅漏进来的灯光里有些寂寞的意味。

轻轻放下水杯，给祁乐思掖好被角，陆明泽俯下身，在他耳边低声说：“小乖，对不起。我明天好好跟你道歉。晚安。”

一晚上翻来覆去纠结怎么和祁乐思讲和，怎么去说明自己瞒了他这件与他切身相关到极点的大事瞒了这么些年，以及怎么安抚祁乐思见过他爸爸之后无法平复的情绪，早上起床时，陆明泽看着镜柜里自己的黑眼圈，随手用手指沾了些清水揉了揉。

水沾多了，有部分渗进眼角，不知道是不是小区前一夜给二次加压的水做了消毒，碰到眼睛带起刺痛，很快就惹起了红血丝，和黑眼圈相得益彰，把憔悴值拉满了。

祁乐思在他对面落座时，一边拈起一块三明治，一边侧着头看他眼睛。

有些不好意思地垂下眸子，不想让祁乐思看到自己不太有精神的样子，陆明泽开了口：“小乖，我昨天……”

“陈继扬送了我一瓶眼霜，说对黑眼圈有奇效，待会出门的时候你擦一点。”祁乐思打断他，语气自然又平淡。

他的态度让陆明泽有些不知如何反应，只遵循本能地点点头。

把手里拈起的三明治递给陆明泽，祁乐思说：“你看着我。”

四目相对，祁乐思仔仔细细看过陆明泽眼睛里的红血丝，叹口气：“明天周末，你好好睡一觉吧。”

“嗯。”陆明泽乖乖点头，咬了口祁乐思给自己的三明治，低声说，“对不起。”

“你有什么好对不起的。”祁乐思带着些涩意笑了笑，“和你都没有关系。”

“有。我如果早点告诉你……”

“如果会早点告诉我，你就不是泽哥了。”祁乐思说，“你有你的原则。”

两人再次四目相对，彼此都了然于心地笑了。

他们彼此了解，也彼此认同。陆明泽不会擅自去透露他听到的别人的隐私，祁乐思也不会因为陆明泽的原则而骄纵地觉得生气。

昨天两个人之间的争执和缝隙消弭了，陆明泽心里一松，揉了揉眼睛。

刚刚碰到眼角的手被祁乐思直接挡住了：“别揉。想发炎吗？”

“我错了。”陆明泽放下手，“罚我。”

“哪有你这样上赶着认罚的。”祁乐思带点薄嗔地瞪他一眼，“偏不罚你。”

“要罚。”陆明泽拿起放在餐桌边的一张纸，递给祁乐思。

上面是陆明泽铁画银钩的字体，第一行赫然写着：全世界最吓人的十大恐怖电影。

下面是一张直直画出来的表格，清清楚楚列着电影标题、时长、推荐（特别恐怖）的理由、以及惊吓指数。

“你还做个分析表？”祁乐思哭笑不得，“上升到这个高度也过于做作了。”

“不做作。小乖不开心就是我的错。该罚。”陆明泽手指点了点第五部电影，“我个人推荐这部，音乐到位，演技逼真，小成本纪录片那种风格，据说有心脏骤停的张力。”

祁乐思站起身，走到放在电视柜上的药箱里翻出了眼霜：“行了，先欠着。”

打开眼霜的盖子，用食指蘸了一点，托住陆明泽下巴，他用几乎感觉不到的力度把眼霜涂在了陆明泽的黑眼圈上，又轻轻按揉了几下：“这样揉，用指腹的温度帮助眼霜渗透。”

收回手，顺手接过陆明泽抽出递过来的纸张擦了擦手指上的眼霜，他用监督的态度一点不含糊地督促陆明泽：“不要这么用力，轻一点，快一点。”

陆明泽遵照指示尽量让自己动作符合祁乐思的标准揉开了眼霜，直到祁乐思露出满意笑容，他才问：“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