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栩开玩笑:“你给钱吗?”
席相煜:“嗯。”
时栩:“嘁。”
席相煜沉默了几秒钟。他有很多个可以开口坦白的时候,又有很多个不适合开口坦白的理由。比如这里是人声嘈杂的超市。
“我有钱,不是和你提过吗?我明天要去艺术中心表演。”
新的一学期,席相煜没有再去豆屿咖啡馆上班,也没有再当家教,而是去参与交响乐团的演出挣钱。
在席相煜小时候,他想象过自己有一天成为全国闻名乃至世界闻名的小提琴手,没想过有一天要用他的小提琴去谋生。
但感觉不算太坏。
不过是有人追求崇高的神圣的理想,有人贪恋由物质构成的人间烟火。
“知道啊,但我明天要跟着师傅去杂志社,不能去看你了。”时栩叹了口气。
“没事,到时候会有人录视频,我发给你看。”席相煜还是强行将一袋巧克力丢进了购物车里,说是提前庆祝明天演出顺利。
时栩弯腰去捡巧克力,席相煜以为他还是舍不得要放回展示架,有些心疼,心道时栩是不是习惯了委屈自己:“你……”
时栩:“你这个败家玩意。”
席相煜:“?”
时栩抱着装巧克力的口袋,批评他:“你这么大力扔购物车里干嘛,得轻轻放,你看有两块都碎了。”
席相煜不解:“……你吃的时候,不还是会掰碎吗?”
“那能一样吗?”时栩举例子,“你想想,煮方便面的时候方便面还会被煮散,那你乐意一开始就买一包碎成渣的方便面吗?”
“我不吃方便面。”席相煜说,“你也少吃,不健康。”
时栩假装没听见:“……”
周六,席相煜一大早就出了门,提前去参加排练。
时栩已经上了地铁,才接到师傅的电话,说是老板临时给他安排了一位工作室才招的新助理,他这次带他去杂志社,让时栩不用过去了:“反正你也有本事接私活,在我这边继续当助理也没什么意思。”
“……”时栩嘴甜地说了几句客套话,挂掉电话没忍住翻个白眼。
感触就是白瞎了他送的那包烟,都能多买一袋巧克力了。
时栩倒转回家,心情有些烦躁……打算睡个回笼觉,再去看席相煜的演出。
他刚钻进被窝,门铃响了。时栩趿着拖鞋走到玄关,通过猫眼看到外面站着两位女性。
他开了门:“你们好,有什么事?”
站在前面的女性目测大约四十岁,羊毛卷头发衬得脸小,耳垂上戴的耳钻闪烁着彩色光芒,她穿了一条米色的连衣裙,手腕挎了一个爱马仕的限量包,气质大方。
另一位女性则是穿了一身干练的职业西装,站在斜后方的位置。
时栩认为她们应该出现在澜城市中心的别墅区,而不是房价几万一平的曦和园。他不认识她们,只能想到一种可能性,挂上笑容问:“是来找我做造型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