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氏依他指教如法作用,这话不表。
再说苏氏自与周琏作成了蕙娘亲事,周琏赏了他一百银子,五十千钱。
又将他丈夫周之发派管庄田二处,并讨各乡镇房钱,一年不下七百两落头。
夫妻两个也无可报答主人,只有一心一意奉承蕙娘,讨周琏欢喜。
别的仆妇止知锦上添花,在蕙娘跟前下功夫。
惟苏氏他却热闹处、冷淡处都有打照。
闲常到何氏前送点吃食东西,或些小应用对象,不疼不痒的话,也偷说蕙娘几句。
何氏本是妇人,有何高见?
况在否运时候,只有人打照他,便心上感激。
起初也防备苏氏,知他是蕙娘媒人。
到后来,只一两个月,被他甜言暖语,便认他做好人。
苏氏又将大丫头舜华认做干女儿,不时与些物事,又常叫去吃点东西,连小丫头玉兰也沾点油水。
因此何氏放个屁,苏氏俱知:苏氏知道,蕙娘就知道了。
然每日传递,不过是妇人舌头,蕙娘听了,或骂何氏几句,或付之不言,所以无事体出来。
这日赵瞎绝早走来,众家人仆妇多未起,即有看见问他的,都被他支吾过去。
却不防苏氏的男人周之发因蕙娘与何氏不睦,他夫妻也便与何氏做仇敌,借此取宠。
这日,周之发在本县城隍庙献戏还愿。
正是第二天上供吉期,领了他十来岁两个儿子,各穿戴了新衣去参神。
也是冤家路窄,便与赵瞎在二门前相遇。
他是周家家人内第一个细心人,比大定儿还胜几倍。
一见时,他便大动疑心,悄悄的跟他到内院,着两个儿子在二门前等候。
早见赵瞎人何氏房中去了,他便急急回房,告知苏氏,然后领上儿子出门。
苏氏穿衣到内院,见赵瞎走来,便迎着问道:“赵师傅,早来做什么?”
赵瞎道:“我的一块手布子昨日丢在太太屋内,不想上边还未开门,转刻我再来罢。”
说着,出去了。
苏氏从这日费了半天水磨功夫,从大丫头舜华口内套弄出来,心中大喜,看的这件功劳比天还大。
止隔了两天,于无人处子午卯酉,告知蕙娘。
蕙娘听了,咬着牙关冷笑道:“这泼妇天天骂人,不想也有头朝下的日子。”
又恐怕不真,再三盘问苏氏。
苏氏道:“这是关天关地的勾当,我敢戏弄奶奶?将来若不真实,只和我说话。”
蕙娘便不再问了。
周琏和沈襄讲论文章,至起更时,到蕙娘房内,两人说笑顽耍。
蕙娘道:“你吃酒不吃?”
周琏笑道:“我陪你罢了。”
随吩咐丫头收拾酒。
少刻,南北珍品摆满一桌。
丫头们回避在外房,两人并肩迭股而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