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皓棠心中冷笑,现在连赵文虞这样的人都干脆不再避讳,当面直道其兄弟相争。
可见此事已然昭示天下般人尽皆知。
“赵长史也是明白人,你觉得此诗说得可对?”李皓棠手捏着那枚海棠果,手形似拳头。
赵文虞道:“天子家事,无人敢多言。”
“可你已经纠缠其中了,言语避讳也无济于事了。”李皓棠道。
这个道理赵文虞不是不明白。
李皓棠离京后,不知是何人宣扬开了赵文虞和李鸿熙之间的关系。
赵文虞本想隐在暗处,也好再寻机会借助于谢家。却不想被这样一闹,谢文涛也不愿多见他。
这样一来,人人都视他为李鸿熙手下亲信,而李鸿熙却有意想弃他于不顾。
来燕云是赵文虞自愿来的,面对别人他不敢多言,但对付谢云韶,从她这里打开缺口扳倒李皓棠,他倒是可以一试。
“那你可曾考虑过我燕王府吗?李鸿熙能给的,我未必给不起。”李皓棠盯着赵文虞的双眼问道。
“好女不嫁二夫,我又如何能事二主?”赵文虞摇了摇头道。
“我固然可以转而投向燕王府,但是这样随时倒戈的人,王爷你敢重用吗?”
赵文虞自嘲似的一笑,道:“说句不怕王爷笑话的话,在下素来贪恋美名。如今追随五殿下也罢,跟从燕王爷也好,我所求的不过都是这一样东西。”
“如此一来,我如何能实现我的追求,如何能如愿留名青史?”
“我非忠于任何人,只忠于自己的内心所愿罢了。”
赵文虞此言倒是倾尽肺腑,面上也是一片坦诚。
“弃置忠诚于不顾,只求个人得失,赵长史你这样说,可不该是良臣所言。”李皓棠屈指扣了扣桌子,桌上茶杯里的水也漾开了细小的水纹。
“但的确是衷心之语。”赵文虞认真道,“属下追随五殿下也好,奉命前来燕王府也罢,最终所求都不过是名声二字。”
赵文虞的神态表情认真坦诚,看起来不似作伪。
李皓棠觉得自己需要让人重新再去查一下赵文虞了。
李鸿熙把他送到燕云来,到底是有意弃置,还是有心要搅弄起燕王府的是非。
“既然赵长史心有所求,不妨多留心一下燕州乃至燕云诸事。”
李皓棠将青色的果子放在案上,对赵文虞道:“云韶她新任燕云令,怕是多有忙乱之时。若有何事,赵长史还要多出力,协助王妃应对才是。”
“如此,我也可为你在朝中求取一份入仕的机会,如何?”李皓棠问道。
而赵文虞满耳听到的却只有一点。
燕云令?!
这三个字听得赵文虞心里震惊不已。
他原本以为何杨到任燕州之后,谢云韶自然就放手,不再接触燕云的政事了。
可他没想到,不知不觉间,谢云韶竟然又变成了燕云地区的最高主政官。
本朝封王对属地有不小的治理守卫之责,对于属地的官员任免,封王可以自行决断,按时报备给朝廷即可。
但令官的权限太大,如果保留几乎就是分走了封王全部的行政权限,若是朝廷有心,便可以借此架空封王的权力,让他形同孤狼。
所以各地一旦有封王,历来的习惯便是,地方一旦自有封王以后,一般不会再设令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