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竹嘴角微扬,心中曾因着前朝风言风语而生的些许郁闷一扫而空,上前去抱住他的腰身,温声言:“过去之事就让它过去好吗?”
如今她同陛下还有许多的日子。
“嗯,好。”
寻竹本以为皇帝已经放下心头的沉闷,可此后几日不论她怎样试探都并未问出什么来。
而自那日后陛下明显沉默许多。
只至月余后,吴太医来照例前往关雎宫请平安脉,并捎带了一封信。
“要见本宫?”
寻竹拧眉拆开信件,里头只有几个占据整张纸的狂草,依稀可辨认“百鹊”二字。
这当是吴太医那位老师傅的名姓或称号,是寻竹两辈子不曾认过的。
可想来能教出吴太医这样的圣手,其本身定然亦是术精岐黄。
或者许多民间能人异士皆性格上有些怪癖,有些不为人所理解的规矩?
由其怎也不愿进皇宫就可见一斑。
“这能告知陛下吗?”
吴太医踌躇着,回忆起了师父严肃之语:“臣的师父说,在确认前最好是背着陛下的,师父想先同娘娘确认一番陛下的病症。”
“陛下没有生疾。”寻竹蹙眉打断他,“本宫想,陛下是有知情之权的。”
“此事还是劳烦吴太医替本宫传个信,”寻竹将茶盏轻轻放下,“不日本宫会携陛下同访百鹊先生,还望先生见谅才是。”
“不敢不敢,”吴太医连忙退开慌张言:“此事臣定然转告。”
吴太医走后,寻竹段坐在椅子上良久,神色也有些怔然,抬手捂住砰砰跳动着的心脏。
为何就非要……做出抉择呢。
“娘娘,御前顺安公公来传话,言陛下还在御书房同大臣议事,许是赶不过来了。”
“让娘娘先用午膳,不必等着。”
沉香同月见走了进来一边说着将殿内的窗打开,又是换茶、又是收拾床铺。
这个月来陛下明显便比从前忙了许多。寻竹望着腰侧的一个荷包同一块玉佩,心底狐疑更甚。
这些日子里另一位陛下只出现过一次,而不过一日便换了人。寻竹总觉得两位陛下瞒着她又达成了怎样的交易或是商量,叫她百思不得其解。
不过有一点她是看得出的,吴太医师父一事她曾有意无意般于空闲间透露于陛下。
陛下面上并无丝毫的讶意,她便晓得或许不知何时他听到了自己同吴太医的对话。
而越是临近同百鹊约定日子,陛下脸上的笑意也越少,身上的气质也更沉重几分。
就是夜里,他都将从前自个信奉的修身养性丢到脑后去。一改曾经的温和与不紧不慢……每回将她折腾狠了又愧疚委屈地窝在她怀中闷声不言。
像是只迷了途的大猫。
思绪回转,寻竹吩咐沉香二人:“你们将膳食收拾到食盒中,随本宫去见个人。”
娘娘既然这样讲,那就指定不是去见陛下了。
可是当轿辇慢慢悠悠至了流花宫的时候,她二人仍旧是不免错愕。
但娘娘做什么都有自己的道理,她二人只需忠心跟着就是。
这流华宫是曾经淑妃的宫殿,纵使陛下因着其蔑视宫规而降回嫔位却并未收回掌宫之权。
这其中原因,后宫众人不得而知。有人猜测是陛下忌惮着前朝的左家,也有人觉得是陛下希望她能继续同良妃互相制衡……
“鱼食呢?”
媛嫔拧着眉厉声问道:“还不快盛来?”
铃兰匆忙放下手头沏的茶,又去端鱼食。也因此没有察觉到走近的熙嫔同其婢女。
寻竹知晓这院子前一直是有个池子的,不过从前多是栽满了荷花,此刻竟早已被挖干净,养起了鱼。
“你来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