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在小白这件事情上,冷纪明蓄意欺骗了冷月。
*
凌晨一点多时。
冷纪明终于等到了冷月,透过灰蒙蒙的玻璃,看到昏暗的街角走出了一个熟悉的人影。
不过,冷月不是一个人,冷月怀中搂着一个身材娇小的白人男生,是个金发碧眼、模样很漂亮的洋娃娃,两个人看起来非常亲密,一路上有说有笑的。
冷纪明眯了眯眼,大概认出了这个男生的身份,算是冷月的固定的床伴之一。
冷月左手揽着洋娃娃,右手夾着烟,目光扫过咖啡店的落地窗时,微微停顿了一下视线,随后和洋娃娃说了句话,大步走进咖啡厅来。
冷月没问冷纪明为什么出现在这里,而是冷冷道:“附近有酒店,有事明天说。”
冷纪明眉头微皱,有些不悦:“你让我去住酒店?”
“想和我回家就直说,只是我不知道大哥原来还有这个爱好——喜欢听人牆角。”冷月语气不善,面色微红,顯然是酒意未消。
冷纪明知道冷月喝多了,也没和对方计较,只是温声道:“你喝多了,我不放心。”
“噢——大哥是不放心些什么呢?”转头瞥了眼窗外还在等候的洋娃娃后,冷月突然又笑了笑,伸手戳了戳冷纪明的胸膛,“大哥是怕我喝多了被人占便宜,还是想要加入我们,三个人一起?”
冷纪明冷冷道:“我没那个兴趣。”
冷月耸耸肩,对此不置可否,转身走出咖啡厅,也没管冷纪明有没有跟上。
金发碧眼的洋娃娃扭头看了眼追出咖啡厅的冷纪明,欲言又止,似乎想问些什么,冷月瞧出对方迟疑,言简意赅道:“我哥,不用管他。”
洋娃娃乖巧点点头,没有再问些什么,只是不住地用余光打量冷纪明的模样,心想,这兄弟俩怎么长得一点也不像?
三人气氛尴尬,一路沉默着回到冷月的公寓。
虽然冷月最近都没回家,但是有保洁来打扫过卫生,所以家里还算干净整洁。
“你随意。”进屋之后,冷月给冷纪明指了指客房的方向,转身拉着洋娃娃进了自己的房间,“嘭——”地一声关上了房门。
冷纪明因为心有愧疚,也不敢多说些什么,只能眼睁睁看着冷月和洋娃娃进了臥室。
打量了一番屋内情形后,冷纪明走去客厅和餐厅交界处的吧台式餐桌,烧了一壶热水,又翻了翻冰箱,坐在吧台旁抽了根烟。
很快,冷月臥室房间的浴室里响起了哗啦啦的水声,隐隐还夾杂着一些嬉戏和咯咯的笑声,但因为说的是法语,而且还隔了几道牆壁,冷纪明听得并不是真切。
冷纪明静静抽着烟,好似是在研究吧台对面墙壁上的抽象画作,可是眼神却总是不自覺地瞟向冷月卧室的方向,几乎坐立难安到了极点。
冷纪明早就知道冷月的生活里有其他人,甚至从数量上来说比起自己只多不少,但他一直默许了冷月的这种行为,因为他知道冷月精神状况不好,除了烟酒药物以外,总需要些别的刺激,不然每天胡思乱想反而更加危险。
但是,冷纪明也怕冷月玩得太过火,沾染上一些不该有的恶习,所以他一直都在暗中监视着冷月的生活。
冷月平常爱去哪个餐馆和酒吧,喜欢在哪家店里买什么烟抽,这些琐事他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甚至,就连冷月究竟有几个半固定的床伴,他们在床上是什么体位喜欢用什么姿势,这些人分别都是什么身份,干不干净,有没有病,冷纪明也都心知肚明,只是他从没对冷月说过这些而已。
但是此刻亲眼看着冷月在自己眼前和别的男人过夜,却又是另外一码事了。
冷纪明很想把那个小洋鬼子从冷月的卧室里揪出来,毫不客气扔到门外,并且警告对方不许再来找冷月了,但是此刻的他,却没有这么做的勇气。
他不想在这个时候再惹怒冷月了。
卧室里很快传出了令人脸红心跳的声音,还有床榻摇晃和木地板碰撞出的咯吱声。
冷纪明闭了闭眼,脑海中已经清晰浮现出了冷月的身影,对方在这种时候是副什么模样,他再清楚不过。
不过,冷月和别人的时候都是上位,冷纪明也不能确定现在的冷月和他记忆中的冷月是否一致。
冷纪明抽完了烟,房间里的小洋鬼子也开始发出各种高低吟哦的声音,英文夹杂着法文,甚至偶尔还会蹦出来两句发音古怪的中文——类似于“宝贝,你真棒!”之类的。
冷纪明听的额角青筋直跳,走去酒柜给自己倒了杯白兰地,一口闷掉后,掏出静音耳塞上,转身走进客卧,洗漱了下准备休息。
然而躺在床上之后,冷纪明却一夜无眠,耳塞没戴多久就摘下了,他以一种近乎于自。虐的心思,听了一晚上的活。春。宫。
隔壁房间的动静从凌晨两点多一直响到了早上七八点,几乎都有些让冷纪明惊叹于冷月的体力,明明每次和自己的时候两次就累得不行了,三次就死活不肯了,可是和别人却这么好兴致,一晚上就没怎么消停过。
眼见彻底天亮,冷纪明换了身衣服,顶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下楼去买早餐。
拎着咖啡面包回来的时候,洋娃娃也穿戴整齐,正准备出门,和冷纪明撞了个正着,冷纪明有些疑惑,覺得冷月不至于冷酷到睡完觉还不让人留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