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吐出来的是利刃。
直直往他最怕疼的地方刺。
她事不关己地吐出来那短短几行字,像一个幸灾乐祸的旁观者,她知道他会发疯,她就是想让他难受。
不够,这远远不够,她还要再说,嘴唇被堵上,对面的人近乎失控,狠狠吻住她,堵住了后面她会说出口的叫他更失控的话。
林西彩被他箍在怀里,腰被死死揽住,力道大得像是要将她截断,他太野蛮,也太粗暴,她不仅说不出话,连呼吸都困难。
她挣扎起来,但他抱得太紧,她挣不开。
于是她不挣扎了,抵在他胸前的手换了位置,两只手勾住了他的脖子。
她的动作似乎让他惊讶,几乎在她做出来的瞬间,那个人加注在她身上的蛮横力道松懈下来,他的身体变得炙热而僵硬。
林西彩抱着他,湿润的嘴唇在他怔忪的神情中移开,然后,泄愤般在他脖子上狠狠咬了一口。
似乎很疼,他闷哼一声,倒吸一口冷气,却没有躲开,也没有阻止。
他的身体越发的僵硬,炙热,连呼吸都变得紊乱,粗重,她的脸埋在他的脖颈处,声音丝丝缕缕贴着他泛红的耳垂传进他的耳朵里:“还想听吗?我可以继续说给你,可以更细节地说给你,他亲我嘴巴的时候特别用力,比你刚才亲我还要用力,嘴唇被我咬破了,流的血滴到了我脸上……。”
她伸手给他指了指位置,“大概就是这里……。”
“够了!”她的胳膊被一只大手死死捏住,他的力气那样大,像是要将她的骨骼捏碎,“你给我闭嘴!”
“我还没说完,他”
“我让你闭嘴!”
谢拾截断她的话,那双眼睛又干又涩,红得骇人,像是有一团火,分分钟要将这里的一切烧成灰烬。
他盯着她,眼底的情绪不是恨,却浓烈得像恨。
林西彩突然笑了,有些挑衅地笑了,“闭嘴吗?为什么闭嘴?你不是爱听吗?你不是想听吗?我满足你有什么错?我……”
话音未落,那张伶牙俐齿的嘴巴再一次被狠狠吻住。
不够,这远远不够,这张嘴巴太厉害,也太可恶,他恨不得恨不得
谢拾抱着她,凭本能攻城掠地,强势而野蛮,撬开贝齿,直犯舌头。
这种从未有过的被强势禁锢被疯狂掠夺的滋味并不好受。
但林西彩自始没有一丝一毫地挣扎,任他胡作非为。
她甚至没有闭眼,冷静地看着他痛苦,发疯。
唯有已经乱了节拍的一颗心露出破绽,暗暗出卖了她伪装出来的带着刻薄的平静。
他的身体炙热而僵硬,手却有些凉,凭本能从下摆伸进去放到了她腰上,指尖在一寸皮肤上摩挲了几下,在彻底失控前克制了继续探进去的要折磨死人的渴望。退而求其次,妥协而又不甘心地在她腰上狠狠拧了一下。
腰上的那点冰凉一瞬间变成火星,烧出火辣辣的燎泡,她身体颤了颤,要后退,整个人却被更用力地箍在怀中,逼着她任君采撷。
很久——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终于放开她,两个人气喘吁吁,额角都起了细汗。
林西彩抬头看他,眼睛是湿的,嘴巴是硬的,锋芒依旧,“开心了?满意了?”
“本来这些东西可以烂在我心里的,”林西彩盯着他,“是你逼我说出来的。”
谢拾定定盯着她红肿的嘴唇,目光幽幽上移,掠过那双倔强而尖锐的眼睛,落到她被汗水打湿的刘海儿上。
他伸手,极小心
地理了理她粘在额头上的刘海儿。
“都是假的,”他试图平静,表情却有些扭曲,“这一天还没有开始,那一切都是假的,你不准想,通通给我忘了,把那个人还有那个该死的吻,通通给我忘了!”
他盯着她,有些神经质地说,“以后想起吻,只能想起刚刚那个,之后想起吻你的人,只能想起我。”
林西彩偏头躲开他的触碰,牵起唇角,笑他自欺欺人,“自欺欺人有意思吗?如果忘不掉呢?”
“是吗?”谢拾微微俯身,也掀起唇角扯出一个笑,“你忘不了那个吻,那我只能让吻你那个人消失了。”
一瞬之间,林西彩脊背发寒。
她知道他没有说谎,也不是在吓唬他。
他在她面前装乖太久,让她几乎忘了,这才是她来到这个世界遇到的第一个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