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为什么要调监控。
是为了验证自己的猜测。
现在验证了,然后呢?
电脑屏幕的光无声无息地熄掉,书房彻底黑了下去。
所有被他自己所鄙夷的神情和心事都被这铺天盖地的黑埋住,最好死在这里
林西彩回去后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
她没有那么心胸宽广,她就是耿耿于怀,他在做什么?他为什么这么做?他怎么敢这么做?
这个疯子!流氓!变态!
他有病吧他,大半夜十一点钟跑过来咬人一口,属狗的吗?
神经病!不要脸!看起来无情无欲不食人间烟火一样,结果能做这种事,道貌岸然的装货!
比
起恶心,她更气,气得肺都要炸了。
一种强烈的被背刺的感觉,一种不能调理的被背叛的感觉,任谁说他奇怪或者邪性,她都没有信过,她只相信自己的感觉和眼睛,她信任这个人,她在这个世界的朋友并不多,可以说没有,而他是唯一一个。
可是这个人,就在今晚,发疯了,魔怔了,竟然
林西彩不仅气,气过之后还有些难过,她对他不好吗,他凭什么这么欺负她?
林西彩躺在床上,从晚上十一点多回来,一直骂谢拾骂到凌晨三点多。
十几里开外的小区里,在另一张床上的那个人同样没有睡着,她的谩骂、控诉、委屈、愤怒,一一传到了他耳中,始作俑者听着那骂声,太阳穴发疼,从床上起来,站到了阳台上。
骂吧,他想,至少骂他的时候不会想别人。
她骂得都对,骂得花样极多,用词也丰富,他听着,恍惚觉得她连骂人的声音语调都好听。
一直到凌晨三点多,那些声音才慢慢低下去,最后平静,消失。
谢拾站在阳台上,凉风拂过脸颊,擦过他的嘴唇,嘴唇发痒。
她没冤枉他,谢拾伸手碰了碰自己的嘴唇,他确实是个流氓。
他还是会不惜一切代价送她离开,但她在这里的每一秒都是他的。
她必须离开那个人,必须让那个人滚蛋,他忍不了那个人围在她身边,忍不了他用那种该死的眼神看她,忍不了他们靠得那么近,忍不了他们有共同的秘密,他可以帮她善后,他可以帮她料理干净一切,他必须拆散他们。
谢拾几乎一夜未眠,到快起床的点才敷衍地眯了半个小时。
醒来后洗漱,收拾东西,觉得哪里不对劲。
似乎有点太安静了。
他低头看了眼时间,已经快七点了,以往这个时候她心里早就开始叽叽喳喳了,今天却安静得不像话。
难道还没醒?
或者是睡过了?
他蹙了蹙眉,生出几分怪异的不安。
这种不安或者说不解,在他走到教室,在座位上看见她的那一刻达到巅峰。
他望过去的第一秒,她便似有所察看了过来,见到他,脸色当即一变,将头别了回去,显然还在生气。
谢拾站在教室门口愣了愣,等着什么。
他等着她在心里骂他
她气没消,这种情况一定会骂他的。
可,可耳边清清静静,一丝声音都没有。
她为什么没有骂他?不,应该说,他为什么听不见她心里的声音了?
那种诡异的不安发酵,变成一股类似恐慌的东西,就好像一直抓在手里的东西,突然被人抽走了,让他突然很没安全感。
他走过去,在她诧异的恼怒的神情中抓住了她的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