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再一次紧张起来,迟疑片刻,喉结动了动,“外面的人他们有没有难为你?”
林西彩正想事情,闻言抬头,正对上那双眼睛里的慌乱、不安,以及绝不该出现在那双眼睛里的歉疚。
她看着他,有些分不清这是他的伪装,还是真心。
不过这已经不重要了。
这场游戏,马上就要结束了。
林西彩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是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如果我把你放了,你还会跟以前一样恶劣吗?会不会心理更扭曲,变得甚至比以前更恶劣?”
这种他亲手种下的旧账始终是放在二人之间的一颗大雷,李慈不明白她为什么突然这样问,“我做错什么了吗?”
林西彩沉默了一会儿,摇摇头,“没有。你最近表现很好。”
李慈心脏胀痛,被她一瞬间医好,如释重负:“我会表现得更好,我我不会再惹你生气。”
“也算有点收获吧,”林西彩喃喃道,“至少学会了做饭,学会了洗衣服。”
李慈不明白她在说什么,但她的语气让他莫名不安。
“你衣服脏了,”林西彩突然指了指他衬衫上的油渍,“能去换一件吗?”
李慈看着身上那块油渍,有些局促地站了起来,当即转身往卧室走,又被喊住。
“换上你的制服吧,”林西彩笑笑,“我想看你穿制服的样子。”
她说的制服,是他刚来到这里时穿的衣服。
被他一连穿了一周,一度发酸发臭的那身衣服。
后面他穿她拿给他的旧衣服,那身制服被他洗好晾干后放进衣柜中,再也没取出来过。
而现在,她说她像看他穿这身衣服。
他没有拒绝的余地,也不想拒绝,因为这是她罕见对他提出一点什么要求。
李慈在卧室换好衣服,出来之前罕见在镜子前站了站,李慈望着镜子里那个瘦削到摇摇欲坠的身影,望着那张苍白憔悴的脸,感觉陌生极了。
这双惶恐不安的眼睛,真的是他的吗?
他已经有些记不清以前的自己是什么样的表情了。
就好像,那已经是投胎之前的事情了。
李慈走出来的时候,林西彩仍坐在那里,面前的桌子上已经倒好了果汁。见他过来,她盯着他看了一会儿,而后淡淡笑了下,将一杯果汁递给他:“来吧,干一杯。”
李慈走过去,在她的注视下端起那杯果汁,机械地跟她轻轻碰了一下,一饮而尽
“他已经睡着了,”林西彩看向系统,“你可以开始了。”
系统看着倒在沙发上的男人,似乎愣了下。
林西彩见它没动静,看过去,“怎么了吗?”
“感觉有点不一样了”系统说。
“不能再拖了。”林西彩说,“动手吧,你说可以给他深度催眠,我希望他忘记这里的一切。”
她顿了顿,又补充道:“不仅仅是这里的一切,这个时间我希望再长一点,我需要他把认识我之后的事情全忘了,我要他忘了我这个人。”
系统点点头,“可以。”
林西彩心中不安,再三确认,“他后面不可能想起来的对不对?”
林西彩胆子再大,到这份上心里也还是忐忑的,在这个空间里,她是唯一的掌控者,这里有她全部的安全感。
但这个人一旦到了外面,就彻底脱离了她的掌控,稍有不慎,她就会惹祸上身。
他必须忘记,他必须记不起她。
系统看出她的不安,适时宽慰道:“放心吧宿主,目前还没有过想起来的案例。”
她只能信它,她现在只能信它。
“接下来呢,宿主,怎么做?”
系统话音未落,传来一道熟悉的播报——